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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老伯有印象：&ldo;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之前是有老头推着一对双胞胎来过公园，姓郑？&rdo;

老伯对家问旁边的人：&ldo;你们谁听说这个人？&rdo;

十几个老年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指路附近的一个小区，方已卖力夸周逍：&ldo;人不可貌相，你长这样居然还有居委会大妈的潜质！&rdo;

周逍冷冰冰：&ldo;过奖。&rdo;

两人找到小区，再次向多人询问，最后终于确定目标，时间已过下午两点，方已忍受肚饿，摁下门铃，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已经上了年纪，方已说明来意，再报出马阿姨的姓名，屋主这才给她开门。

郑大爷年近七十，精神矍铄，一对双胞胎孙女在屋里嚎啕大哭，他的老伴在给她们换尿布，郑大爷稀奇：&ldo;你们这是怎么找来的？&rdo;

方已说：&ldo;我们陪公园里的大爷下了一副棋。&rdo;

郑大爷笑说：&ldo;我今天本来也要去公园逛，我老伴非不让！&rdo;

寒暄片刻，方已终于问起五年前的租客，时间虽然过去很久，但郑大爷印象深刻：&ldo;我记得，当初来租房的是一对夫妻，见过两次后他们就租下了房，给钱的时候很慡快，没有还价。后来过了没多久，顶多一个月，那里就出了事。&rdo;

方已问：&ldo;我看过当年的新闻，说是可能因为夫妻吵架，晚上他们开了煤气，煤气爆炸导致的？&rdo;

&ldo;没错，他们吵架的时候，边上的邻居都能听见，那房子旧，隔音效果不好，而且楼道里堆满杂物，不像现在这么干干净净，所以那天晚上一爆炸，整栋楼都烧了起来。&rdo;

郑大爷的老伴抽空过来说话：&ldo;哎哟，幸好我们那个时候已经不住那里，听说那晚的火烧了整整一夜，死了很多人。&rdo;

&ldo;那个男的，也在那晚烧死了。&rdo;郑大爷突然说。

方已搜索过新闻，对此事有印象，她问郑大爷：&ldo;爷爷，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女人的长相？他们叫什么名字？&rdo;

郑大爷回忆：&ldo;我总共才见过他们两次，真没太大印象，女的看起来三十出头，听说已经四十好几了，男的四十多岁，女人姓沈，男人姓……&rdo;

郑大爷的老伴从卧室里出来，手上拿着一张破旧泛黄的纸，说：&ldo;我当时就怕以防万一，所以这张身份证复印件一直收在家里。&rdo;

方已惊喜：&ldo;身份证复印件？&rdo;

郑大爷老伴说：&ldo;对，当时租房子的时候，他们给了一张身份证复印件。&rdo;

周逍一直由方已说话，此刻听出一些端倪，突然开口：&ldo;郑奶奶，为什么说以防万一？&rdo;

郑奶奶煞有其事地压低声音：&ldo;这个事情，我和老郑一直没传出去，当时不是出了事吗，警察来调查，那个男人被烧死了，那个女人后来不见了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猜他们当时吵得太厉害，可能那个女人跑了，所以出事那会儿人不在家，要不然死者家属怎么会不来？可是后来警察一查，发现‐‐&rdo;

郑奶奶指指方已拿在手中的身份证复印件，复印件上的姓名是&ldo;方大海&rdo;，照片有些模糊，但能看清大概的模样，与方已六岁记忆中，父亲方志钊的那张脸重合。

郑奶奶说：&ldo;‐‐发现身份证是假的，根本没有方大海这个人，但他也不是通缉犯，警察说可能这人打算以后骗租，我怎么想都不放心，所以这复印件我一直收着。&rdo;

六岁以前的孩子，会保存哪些记忆？

方已记得自己家住五楼，她不肯爬楼梯，非要父亲抱，又哭又闹僵持很久，父亲才妥协，无可奈何抱她上楼，母亲还在后头怪父亲把她宠坏，那时她可能三四岁。

方已还记得自己尿床，那时她认为自己是小大人，嫌丢脸没有告诉父母，尿床后穿着湿漉漉的小内裤，躺在干燥的床边，被子也不盖，一觉醒来，床单干了，小内裤也干了，她引以为豪许久。

电影院里黑压压，虽是周六，可下午的时段并没有太多影迷，动画片的剧情也不够吸引人。

周逍一直看方已发呆，拿出一颗爆米花递到她嘴边，方已无动于衷，周逍问：&ldo;灵魂出窍？&rdo;

方已突然说：&ldo;我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记得没几件，印象最深的，就是我六岁那年，爸妈离婚，爸爸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rdo;

周逍把爆米花抛进自己嘴里，问：&ldo;方大海是你爸爸？&rdo;

方已说：&ldo;六岁前记忆少，但我还记得爸爸的样子。&rdo;

她记得方志钊的样子，英俊倜傥，换做现在这个时代，也能迷倒许多少女，方已的长相随母，小时候想母亲时，她就悄悄照镜子，对着自己喊妈妈，但她从不去想父亲，父亲只给过她六年，那六年她的记忆未成熟，记不得几件事，也回味不出父爱的滋味，只记得父亲欠下巨债，走时毫不犹豫，此后再未出现在方已的生命中，方已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她再如何不记得，却始终能记得父亲的模样。

方已太沉默，周逍有些不习惯，回程的路上想法设法逗她，方已始终无动于衷。回到家，周逍在院中的糙垛上放上八只蛋，放完后回到楼上问方已：&ldo;你今天有没有喂鸡？&rdo;

方已在刷牙，恹恹的说：&ldo;没有。&rdo;

周逍说：&ldo;去喂。&rdo;

方已漱口：&ldo;呃……弃……&rdo;

她居然连喂鸡的兴致都没有，刷完牙就进卧室睡觉，无论周逍怎么喊，她都没有回应。

周逍在隔壁次卧敲墙壁：&ldo;小方，知道张廉为什么叫火箭吗？&rdo;

方已不吭声，周逍靠着墙壁说：&ldo;因为他常年长痔疮，一旦发作，屁股像着火，一跃半米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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