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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善刚把全身力气都耗尽,眼下正是产后最虚弱的时候。听了稳婆的话,心里虽然高兴,却只能无力地笑了下。
那头的展岳早已得了消息进来,他先扑到床边,见嘉善脸色苍白,他心绪复杂地握住了她的手。
展岳定定地看了嘉善一会儿,摸着她的脸,哑声问:“痛不痛?”
嘉善本想说一句“不要紧”,可转念一想,都这个时候了,何必还硬撑着逞强。
她遂睁着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张开略显干裂的唇,低声说:“确实挺疼的。”
展岳伸出右手,温柔抚摸着她光滑的脸蛋,与她额间相抵着:“那我们只生这一个。”
他适才在门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嘉善的整个生产过程。但是她痛时实在无法抑制的嘶叫,早已一声声地直往他心里钻。
听到他这样讲,嘉善忍不住笑道:“你还没看过是男是女。不是前些时候才说,以后还要给他添个弟弟,或者妹妹吗?”
“男孩儿女孩儿都好。”展岳有了孩子,满心欢喜都来不及,怎会去计较这些。
他低低地道:“看你这样痛,我又改主意了。”
“你还没见过他呢,”嘉善笑着说,“快去抱一抱吧。”
稳婆一干人等都守在产房里还没有走,只是看到展岳与嘉善在温存,一个两个都不好意思过来。
听到嘉善说要把小公子给展岳抱抱,稳婆忙抱着孩子上前,笑着道:“驸马您瞧,是位小公子,生下来有七斤七两,真是很难得啊!”
小婴孩被裹在一个红色包被里,除了脸蛋以外,只有一双小手露在外头。
七斤七两的重量,自然会让孩子看起来比较胖,他的脸蛋十分圆润丰盈,面颊透着股苹果般的红润。
稳婆把他递过去时,小婴孩儿正好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珠极黑,瞳仁又圆又大,睫毛微卷,一瞬不瞬地盯着展岳瞧。
展岳顿觉纳罕,内心柔软地不行,他稳稳地把孩子从稳婆手里接了过来,和嘉善说:“瑄哥儿,他就是瑄哥儿。”
过一会儿,展岳又稀奇道:“他生得好胖!”
“是呀,”嘉善从被窝里伸出手去抓孩子的小手,“不然怎么会有七斤七两。”
展岳抱着抱着,就有些舍不得撒手了,对凑过来看孩子的裴夫人几个说:“你们看,他是在看我吗?”
裴夫人笑着与他道:“是在看你。”
“生下来就睁眼睛的孩子少见得很,咱们瑄哥儿,来日必当非同一般。”宋氏道。
听到别人夸自己儿子,展岳霎时笑得合不拢嘴。
平常那么英武的一个人,这时候却像一个得了稀奇宝物的孩子般,里外都透着股傻气。
宋氏还好,她也算是从小看着展岳长大的,知道他原本不是这样冷冽的性子,裴夫人与顾珺仪却是真的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模样,不禁又觉惊奇又觉有趣。
更别说一边的稳婆和龚必行了。
龚必行是常在御前行走的人,听说过这位爷冷面肃杀的风评,几时见过展岳这么孩子性的时候。
他按下神情上的震惊,先笑了句:“恭喜公主,恭喜驸马,臣也要去御前向陛下报喜了。”
龚必行是被章和帝亲自派来给嘉善安胎的,如今嘉善顺利生子,龚必行理当要去回禀章和帝。
嘉善对他点了下头,展岳道:“辛苦龚院判。”
龚必行忙说:“不敢。”
临走前,刘琦不忘给了龚必行一道赏钱。虽然说龚必行是职责所在,但这是喜事儿,按规矩是一定要打赏的。
龚必行没有客气,接过那一袋子沉甸甸的银子后,方才入了宫。
龚必行走以后,孩子便哭了起来,稳婆从展岳手里接过孩子,抱着他去了一旁的耳房让乳母喂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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