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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2页）

圣君霄蓦然睁开眼睛，瞳孔放大，随后嗤嗤地笑了起来。

果然，一开始就算因为愤怒上头不多想，这么久了，也不可能想不到，只是……&ldo;这已经不重要了，对吗，师尊？&rdo;

玄荥背着圣君霄，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想也知道是无动于衷。

良久，才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ldo;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rdo;

转眼之间，玄荥已经坐在了圣君霄对面。

圣君霄一愣，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像是想笑，这是玄荥自出关以来第一次要和他主动说话，而且……刚刚也没有……没有承认对吗？

&ldo;师尊要说什么？&rdo;圣君霄下意识地柔和下眉眼，像以前每一次聆听对方教诲一样。

&ldo;我要说的是你的身世。&rdo;上玄宗宗主主峰有历代宗主威压，更有万年积淀的各色法阵。在这里说，并不担心被窥伺到。

圣君霄不明所以，抬眉看玄荥。

&ldo;据我所知，这大陆上自十万年前便有一捆缚大陆的阵法，故十万年来无论如何惊才绝艳之辈都不曾成功飞升。崇明长老率先发现，多年绸缪，准备血祭大陆，破开壁障，然若自己动手，终会被这杀戮怨气吞噬。唯有混血之种，主杀戮、不被承认、不沾因果……&rdo;

&ldo;师尊不要说了。&rdo;玄荥话还没说完，圣君霄忽然一声大喊，目露哀求。

&ldo;他遂求亲妖界雀翎仙子，只是混血难保，雀翎仙子为此身死道消，崇明长老却并未身亡，你当谨慎对待。&rdo;玄荥并不被打扰，只顿了一瞬，便很快接口下去。

圣君霄的脸出奇的白，他的表情却已变得很镇定，&ldo;师尊说完了吗？&rdo;

玄荥点了点头，&ldo;说完了。&rdo;

&ldo;弟子只想知道，此等辛秘，师尊是怎么知道的，以师尊如今修为恐怕算不到这点吧。弟子曾亲眼看到家父散尽修为的影像。&rdo;

&ldo;融合两份魔君传承时，一瞬间借以看清过去未来，终究只是一部分，无因无果、无头无尾，焉知不是虚假？莫非落日岭的沈萧朗前辈，你丝毫不曾怀疑过？至于我如何知晓，这与你无关。&rdo;玄荥起身，已是要再往竹楼前去，最后道：&ldo;这是我之所知，信不信在你。&rdo;

&ldo;信，怎么不信？&rdo;圣君霄跟着站起身，手一松――

啪嗒――

一颗鲜红掉了下来。

玄荥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殒天之心，圣君霄也下意识地低头看地上的殒天之心，脸上的表情像哭也像笑，&ldo;只要是师尊说的，弟子总是相信的。只是，师尊都不担心弟子会心痛的么？不担心弟子会接受不了么？&rdo;

&ldo;弟子用半年时间找殒天之心，用半年时间进殒天谷，再用半年时间出来养伤，怕师尊看到弟子受伤担心，却忘了师尊已是无情之人。&rdo;

他转身，&ldo;师尊不想看到弟子是么，如今弟子也不想看到师尊了！&rdo;

直至那抹白消失在天际，玄荥才收回目光，屈身捡起地上鲜红的珠子，轻轻摩挲了一下，神色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过的迷茫。很快，他周身卷起气旋，不稳的境界再次波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很久很久，他掷开手中的殒天之心，转身往静室内去。

周围一片白茫茫，混沌幽深，忽然一阵狂笑拨开阴翳。

&ldo;哈哈哈哈――父亲利用我，母亲舍弃我，连师尊都拿我做进阶的踏脚石！&rdo;

&ldo;为什么，凭什么，你们这样对我？&rdo;

那是一张很熟悉的脸，也很好看，一双桃花眼很大，如果不要这么面目狰狞就好了，玄荥如是想着，又开始琢磨对方究竟是谁，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熟悉呢？

&ldo;你们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们，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的！&rdo;

只见那人背后一片尸山血海，断壁残垣，他站在最前面，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而他的世界只有杀戮与死寂。那双被玄荥评为&ldo;煞是好看&rdo;的桃花眼里尽是绝望，玄荥心一颤，下意识地想伸手给予对方一点温暖。

对方却忽然大笑起来，脆弱褪去，全是扭曲到极致的疯狂――

&ldo;玄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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