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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hi!&rdo;
再见倪远航,他还是一副非主流的打扮,流海比以前更厚实了,还用蓝色挑染了几缕,换了一副更加夸张的眼镜,宽宽的镜框上点缀着亮片,脖子上戴着一根银色项链,吊坠是个很大的骷髅头。难以置信,参加过&ldo;四人头案&rdo;特案组的他还会有兴趣把这样的东西戴在身上,若干年后他若能迷途知返,剪个简单的小平头,穿上休闲黑西装,照照镜子,会不会发现自己干干净净的样子比现在帅百倍。
&ldo;我老早就觉得孔上前的精神导师不是普通人,没想到还跟年轻女子失踪案有关联。&rdo;倪远航一边走向出口一边说,&ldo;恰好是周末,按照你们说的,我没有告诉领导和同事就来了,不过,明晚就得赶回去。要抓紧。&rdo;
三人依次上车,赵苏漾转头问岑戈:&ldo;下一步要调查什么?&rdo;
&ldo;远航负责重查宋幽烨所有的电脑;苏漾,我要看宋幽烨测谎时的所有录像,从他进入侦察局开始到离开,各个角度的监控,一秒也不要遗漏。&rdo;岑戈一边倒车一边说,看似漫不经心,却句句正中要害。
&ldo;交给我。&rdo;倪远航自信满满地说。
☆☆☆
宋幽烨名下的豪宅大门口贴着侦查局的封条,清晨的阳光洒在红色的屋顶,晨跑路过的人不自觉往这儿投来好奇与探究的目光。倪远航撑开眼皮,仰头滴了两滴眼药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看看时钟,轻手轻脚从窗户翻爬出来,用赵苏漾给的钥匙开了小铁门,又仔细地锁好。摘掉鞋套和手套,夸张的大眼镜一戴,步行出小区,上了公交车。
半小时后,他下车步行了一段,在约定的位置站定。
几分钟后,一身休闲打扮的岑戈在对面抬手示意了一下,他一路小跑过去,点个头算是打招呼。
刚进岑戈家门,倪远航就掏出一个特制u盘晃了晃,&ldo;宋幽烨电脑中被删除的视频在此,和你预料得一样,虐待和杀人过程被完完整整地拍了下来,受虐人不但要细说自己成长过程中的挫折和打击,还被逼着诉说自己遭虐待时的心理感受,一定要描述得具体生动。我靠!姓宋的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亏他表面上还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还有,他有个隐秘的网上资金账号,多次向益慈基金的公共募捐账号汇款。不过,我认为你对这些毫无兴趣,你们局的技术探员随随便便也能查到。所以,我找到了一些新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用。&rdo;
&ldo;说说看。&rdo;
&ldo;一,这些血腥视频从被创建到删除,期间没有任何播放的记录,删除时间和死者被抛尸的时间几乎一致;二,他家布置的几处监控近期都没有运转,半秒视频都没留下;三,一周前他登陆了一个非法境外网站,浏览了一个枪械使用教程帖;四、他所有的网络通讯软件和账号我都查了一遍,近半年内,与孔上前根本没有过联系,也从未给你的手机发过消息,不过,他最近频繁地登陆一个语音聊天室,每次都用不同的账号,每次在线时长达一个多小时;五,宋幽烨是达瓦扎俱乐部会员之一,收藏了一些文章,这些文章孔上前也收藏过,可以说,他们有着同一个&lso;精神导师&rso;‐‐frollo!&rdo;
这些信息无疑补全了岑戈脑中那条逻辑链。
&ldo;接着,我着重查了一下这个以前被忽略掉的frollo。&rdo;倪远航一边展示着他的调查结果,一边继续说:&ldo;他的几个帖子热度都很高,专门开辟了一个灌水帖,让大家把对社会和人生的不满和抱怨都写在上面。宋幽烨跟帖过,还有一个跟帖和孔上前的经历一模一样,发帖人却不是&lso;维特&rso;,然后我发现‐‐&rdo;
他&ldo;嘿嘿&rdo;一笑,很是得意,&ldo;孔上前居然还有个小号!他用这个小号与frollo私聊过几句,互相交换了一个达瓦扎俱乐部实时聊天室的账号。可惜的是,实时聊天室只支持视频和语音聊天,没有文字的记录,唉!岑戈,我查到的这些到底有没有用?&rdo;
岑戈若有所思,微微扬了扬眉,&ldo;很有用。&rdo;
因熬夜查案双眼布满红血丝的倪远航点点头,很是欣慰。
岑戈接着说:&ldo;虐杀录像没有播放记录,说明宋幽烨录下后从未打开看过,这不符合一个心理变态者的特征。既然拍摄录像,为的就是以后拿出来反复播放,一遍遍回味。抛尸后,视频不但没被珍藏反而被删除,进一步说明宋幽烨对这些录像需求度不高,控制他的那位,才是真正需要这些残忍录像的人。&rdo;
&ldo;这么说,这些视频都是拍给别人看的?&rdo;倪远航说,&ldo;我查不出他的传送对象。&rdo;
&ldo;这个人很谨慎,所以总是亲自到宋幽烨家中拷贝录像,只要他来,宋幽烨就会将家中的监控关掉。前阵子,这个人一定经常去他那儿,所以监控都停止了运作。但最近这个人不方便出现,所以改用语音聊天室下达指令。&rdo;岑戈说,&ldo;宋幽烨对这个人言听计从,被他牢牢操控着,早就成为了傀儡。他不会用枪,那人却告诉他,最近有用枪的机会,所以他赶紧学习了枪械的使用方法,单凭这一点,他绝不是杀害我妹妹岑凝的凶手。&rdo;
倪远航笃定道:&ldo;能操控孔上前和宋幽烨的,肯定就是这个frollo,说不定,frollo也是杀害岑凝的人。不过,frollo在论坛上留下的资料和痕迹太少,登陆ip也很多,我一时无法查得水落石出。怎么办?&rdo;
岑戈轻描淡写地笑笑,没有回答。这时,手机一震,赵苏漾说她已准备就绪,不一会儿,她将宋幽烨测谎时的所有监拍视频都传了过来。
十分钟后,视频传送完毕。
倪远航凑过去,认真地看着监拍。画面中的宋幽烨一开始很是不耐烦,开始测谎时却像活死人一般面无表情,倪远航心想,连敏锐的仪器都检测不出宋幽烨的心理状态,岑戈难道还想用他拿手的微表情鉴谎?
谁知,视频还没播放完毕,岑戈就关掉播放器,低声说:&ldo;证据确凿,不必往下看了。&rdo;
倪远航刚想问什么,却看见本该立即起身前往刑侦中心的岑戈坐在原位一动不动,双眼望着前方,黑眸中蔓延出些许暗灰色的悲怆。
倪远航一看,屏幕上是他拷贝回来的虐杀视频,其中一个属于岑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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