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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毅一直看进了他的眼睛里去：&ldo;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教训你？&rdo;白摩尼低下了头：&ldo;知道，我对不起你。&rdo;连毅沉着脸说道：&ldo;那帮警察从霍家搜出了咱家卫士的尸体，霍静恒还逃了个无影无踪，你小子是干完了就算，我可是成了嫌疑犯！这一身骚惹的，冤不冤枉！&rdo;白摩尼点了点头：&ldo;我对不起你。&rdo;连毅伸手一抬他的下巴：&ldo;你告诉我，霍静恒跑哪儿去了？&rdo;白摩尼望向了他：&ldo;我只是把他送到了天津，到天津我们就分开了，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里。&rdo;急促的喘了一口气，他继续说道：&ldo;大哥不走不行，他在这儿活得太受欺负了。他对我有恩，我不能不帮他。&rdo;连毅冷哼一声：&ldo;他对你有恩，那我对你呢？你给我惹了这么大个乱子，咱俩有仇是不是？&rdo;白摩尼苦笑了：&ldo;你对我也挺好。如果现在受人欺负的不是我大哥，是你，我也一样会救。&rdo;连毅一拍他凝着干血的脸蛋：&ldo;还他妈跟我耍嘴皮子！这也就是你，换了旁人，我早一枪毙了他了！&rdo;白摩尼只是笑，右眼的上下睫毛被干血沾在了一起，他不敢用力的睁，因为眼皮上面也许有伤，一动就是撕着扯着的疼。连毅看了他这个独眼龙的形象，因为怒气已经消散了，所以也有些心疼。把白摩尼抱到炕上坐了，他让人从厨房里端来了一碗莲子羹，一边让白摩尼小口的喝着，一边用棉球蘸了酒精，给他擦拭脸上的血迹。他是从下往上擦的，将要擦到右眼的时候，白摩尼放下了手中的小碗，低声说道：&ldo;疼。&rdo;连毅把他搂到了怀里，让他仰靠了自己的臂弯。手指捏着浸透了酒精的棉球，他一点一点的润开了黏结着的两排睫毛。白摩尼随即睁开了右眼‐‐一睁之下，又是一疼。连毅扔了一地的染血棉球，总算擦出了白摩尼的本来面目。说是本来面目，其实也变了形。额头发际被他打破了好几处皮肉，最厉害的是右眼皮‐‐也不知道是怎么打的，居然开了一道很深的伤口，好在伤口短而平整，不必送去医院缝针。这几处皮肉伤一起红肿了，让白摩尼成了个满脸花。捂着左眼又四处看了看，他对连毅说道：&ldo;真怕你把我打瞎了。已经是瘸了一条腿，再瞎了一只眼，那成什么怪物了？真没法儿活了。&rdo;连毅让小勤务兵拿来了几瓶刀伤药，一边拧瓶盖，一边问他：&ldo;你以为我舍不得揍你？&rdo;白摩尼伸直了左腿：&ldo;不是。&rdo;连毅想起了一件事：&ldo;你怎么没跟霍静恒一起走？&rdo;白摩尼摇头笑了：&ldo;我跟他走什么？&rdo;连毅把他拉扯到了自己面前：&ldo;他不是你大哥吗？我不是老不正经的吗？跟着大哥不比跟着我强？&rdo;白摩尼仰起了脸，等着他给自己上药：&ldo;行啦，又馋又懒又瘸，还有嗜好，跟着谁都是累赘。趁着你还没腻歪我，我老实和你过日子得了。&rdo;连毅没说话，很认真的往他脸上涂药。白摩尼安静了片刻，忽然又问：&ldo;是不是破相了？&rdo;连毅扭头一吹手上的药粉：&ldo;瘸都瘸了，不在乎脸上再添几道疤瘌。&rdo;白摩尼很平静的答道：&ldo;那也还是漂亮点儿好，我全靠着这张脸讨人爱呢。&rdo;连毅听了，嗤嗤的笑，及至笑够了，他看着白摩尼，笑模笑样的又叹了一声。连顾二宅白摩尼仰面朝天的躺在暖炕上，后脑勺枕了连毅的大腿。举起双手摆弄着他的小豆荚，他喃喃的说话：&ldo;没拽没扯的，睡醒之后一翻身，就发现它掉进衣领子里了。再一看那红绳儿，好家伙，都糟了，一抻就断，可能是年头太久，旧得不像话了。&rdo;连毅抬手比量着几根红丝线的长度，有口无心的答道：&ldo;的确是有年头了，那时候我好像才二十多，还年轻着呢！&rdo;白摩尼歪着脑袋望向了他：&ldo;怎么还有你的事儿？&rdo;炕上摆着个水晶玻璃大烟灰缸，烟灰缸上横架着一根古巴雪茄。连毅拿起雪茄深吸了一口，然后喷云吐雾的继续研究红丝线：&ldo;这玩意儿不是霍静恒从小就带着的吗？那年我上霍家干什么去来着？忘了，反正当时我是坐在屋里吃西瓜，吃着吃着就听外边有个小孩儿在那嚎，出门一看，是霍静恒。霍云朴不惯儿子，霍静恒嚎成那样儿了，全家上下也没人理。我想我可怜可怜他吧，一问怎么回事儿，原来是脖子上新挂了这么个小坠儿，线绳断了，怕他娘骂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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