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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我咂咂嘴：&ldo;真难听。&rdo;

&ldo;……&rdo;

&ldo;主持好友?那岂不亦是位年长的得道高僧吗?&rdo;我低头抿了口茶，漫不经心问道。

小宫娥回想了下道：&ldo;奴婢隔着远远看去，貌似也算不得年长，约摸四十上下吧。气度确实非凡，比拟方丈不差些。&rdo;

&ldo;能得皇后娘娘青眼的自然不差。&rdo;我放下茶盏，问道：&ldo;楚良娣还没回来吗?&rdo;

&ldo;在娘娘小憩间楚良娣曾来过一次，相邀娘娘一同用素斋。但观娘娘睡得憨实，就悄然离去了，道是晚间再来邀娘娘一同饮茶，手谈。&rdo;主事嬷嬷一一道来，后问：&ldo;娘娘睡了许久，已过了寺间晚膳时分，奴婢让人去小厨房做了些膳食，娘娘可要用些?&rdo;她知我喜欢吃肉，便揣揣道：&ldo;皇寺之中只有素食，娘娘若不喜，要不移驾去近处的宫所用膳?&rdo;

我懒懒摇头道：&ldo;入乡随俗，就用素斋吧。&rdo;

晚间时候吃着点心时，楚良娣仍未来，我看这天色，莫非是要带封子息一起来不成?可这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晓得封子息如何能现身在我面前。我放下筷子，接过茶水漱口道：&ldo;这点心做得甚合我意，赏了。&rdo;

这一赏，自然是上到尚宫下到厨子一起赏了。嬷嬷喜不自禁道：&ldo;娘娘可要宣来厨子，让他给娘娘磕两个头谢恩?&rdo;

&ldo;反正我也看不见，不见罢了。&rdo;我摆摆手。

我的眼疾算是众所周知的忌讳，曾有个活泼的小宫娥就在我面前说了句&ldo;娘娘，今日的花开得真好，可要出去观赏&rdo;，不巧被踏进门的景晟听到，从此以后就再没见着那小宫娥了。嬷嬷自感说错了话，忙谢起罪。我头有点大，扶起她道：&ldo;看不见就看不见，太子殿下又不在这，在我面前，你们不须过多忌讳。&rdo;见她仍是惶惶，我转道：&ldo;吃的有些多了，我出去走走。&rdo;

在整个潜龙邸的人眼中，我都是个完全没有行动能力宛若的婴儿之人，就说这出个门吧，尚宫就要从穿着的斗篷面纱，吃的茶水点心万般备好。

众星捧月样地出了门，没走几步，我就觉着这出来散步是个实在很不明智的决定。没走几步，原本热闹的地方就立马变得寸草不生犹如蝗虫过境，那些僧人见我如见蛇蝎，搞得我还没开口搭讪，就只能兴致缺缺地往回走。

&ldo;娘娘要回去了吗?&rdo;嬷嬷小心问道。

&ldo;回……&rdo;

那阵吵醒我的箫声又传了来，还是……那么难听。我一想，往院中的石凳上一坐，道：&ldo;等等，将西厢的得道高僧给我请过来。&rdo;

没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我装腔作势地赏了会黑漆漆的橘花道：&ldo;大师来了?&rdo;

&ldo;贫僧见过女施主。&rdo;

拈糕点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收回：&ldo;大师可知我为何召你前来?&rdo;

&ldo;贫僧不知。&rdo;对方不卑不吭道。

我很诚实道：&ldo;不瞒大师，大师吹得箫……略有些不中听。我这人呢，一向睡得不扎实，所以劳烦大师暂时停一停。&rdo;

&ldo;……&rdo;得道高僧约是没见过如我这般直接而又专横之人，沉默了会道：&ldo;这寺乃佛寺，贫僧乃佛中人，在这寺吹箫似是正当之行，女施主未免过于霸道了些。&rdo;

嬷嬷一听便呵斥道：&ldo;放肆，你可知在对谁说话吗?我家主子可是未来的东宫之主。&rdo;大约是得了皇后娘娘的默认，底下人的腰杆直了很多，这呵斥的中气也比以往足了许多。

我想他们总算圆了很久的愿望，便没有阻拦，在嬷嬷训斥完方悠悠道：&ldo;这寺虽是佛寺，但却在皇宫之中，大师还是不能随性所欲而为的。&rdo;

这一番谈话算是不欢而散，高僧在我淫威之下被迫妥协答应不在吹箫，我心满意足率众而归。回去时，楚良娣早已候在香房中，笑曰：&ldo;娘娘有如此好的兴致就好，也不枉来寺中一趟。娘娘心情似是很好，将在外见着了什么人吗?&rdo;最后一句是对着尚宫嬷嬷问的。

尚宫嬷嬷扶我坐下，道：&ldo;回良娣的话，只是娘娘将将在外教训了个不懂规矩的僧人罢了。&rdo;

&ldo;哦?&rdo;楚良娣在桌对面坐下：&ldo;僧人而已，只知佛理，不通人情也是正常。娘娘不必为此劳心劳神。皇后娘娘赐了明日娘娘凤藻池一行，凤藻池离皇寺尚有些距离，你们下去为明日之行做好准备，我与娘娘说些贴己话，不必近前伺候。&rdo;

嬷嬷有些犹豫：&ldo;娘娘这……&rdo;

楚良娣笑骂：&ldo;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们娘娘不成?&rdo;

嬷嬷道：&ldo;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rdo;

待尚宫率人退下，房中一时无人说话，好半天楚良娣低低笑道：&ldo;娘娘可见了想见之人?&rdo;

我偏头看着她的方向，凝视了会，道：&ldo;想见之人，不就在眼前吗?扮相我看不见，你这声音却真真是惟妙惟肖，&rdo;

&ldo;娘娘是从何看出来的?&rdo;

&ldo;楚良娣私下里只会唤我姑娘，而非娘娘。&rdo;我慢吞吞，压低了声音：&ldo;封公子冒这么大风险来见我这个废人是为什么?&rdo;

封子息咳了咳：&ldo;公主如此自我菲薄，光子息听了就甚是心痛，若陛下有知，不知会不会心痛落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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