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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科鲁里城的厄运（第3页）

有一秒钟，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蹲在一栋随意拆毁的房屋残骸上，坐着那只德雷克。它那灰鳞般的体型让人无法相信。当然，它不可能是真实的。这一定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这只怪兽让周围的一些房子相形见绌。它用四条粗壮的腿在瓦砾上平衡着，那四条腿的末端是卷曲的爪子，用来捕捉和撕开猎物。

它细长的尾巴在身后摆动，将厚厚的白色雪云抛向空中。它的头就在粗壮的脖子上，头上有一个蓝色的羽冠。它的背上也有一排蓝色的羽毛，从膝盖后面和尾巴末端伸出来。

然而让杰克无法移开目光的是这只可怕的野兽那像蜥蜴一样的脑袋。巨大的德雷克用聪明饥饿的黄色眼睛平静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它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现在正处于人类城市之中。

长长的利齿闪闪发光，鲜血从它的口中流淌出来，它在咀嚼它最近的一顿饭，也就是刚刚跑过去的那家人。它一定是冲破楼房，闪电般地一咬下颚，将他们抢了过来。他们根本没有机会。

鲜血溅在他们几秒钟前曾经纯洁的雪地上，沾染的布片在风中飘散。如果杰克的胃里还有什么东西，他一定会再次呕吐。就像现在这样，他只能站在那里，惊恐地睁大眼睛不住地颤抖。

野兽的一只黄色的眼睛一闪一闪的，杰克以为它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了。这只野兽继续悠闲地咀嚼着，但杰克丝毫不怀疑它是知道他的。它根本就不着急，或者说他看起来没那么有食欲。

时间对于杰克来说似乎已经静止了，或者说它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扭曲的循环中。只有雪花的飞舞和德雷克的咬牙声，一遍又一遍；每一次的咬合和咀嚼声，都让杰克离失去理智更近了一步。它穿在他身上，就像用一种他不懂的语言说出的自己的死亡倒计时。他就快死了。

然后这只野兽吞下了最后一口后，杰克惊讶地看着另一条街。它是在和他玩吗？它当然不会就这样把他丢在那里。嗡嗡的声音在他耳边积聚。他一开始没有注意到，但当他意识到它在那里的时候，一阵箭矢从天空中撕裂下来，射在德雷克身上。

这只野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而驼着肩膀，转过脸来。弹丸在它灰色的鳞片头上弹跳着，碎裂着。它没有受伤，但当它抬起头时，杰克认为它看起来很愤怒。野兽再次咆哮，它不悦的声音撕破了整个城市，轰走了其他所有较小的声音。

"快跑，你这个白痴！"杰克听到有人在身后大喊。

他花了一秒钟才认出这声音是语言，又花了一秒钟才挪动僵硬的身体，寻找声源。他转过身，看到一队卫兵。前面的军士骑在马上，背着一杆长长的猎枪。他正示意杰克快跑。

杰克向那只野兽投去惊恐的目光，他不敢动，而那只野兽还在那里。然而，那只野兽似乎正从废墟中的栖息地下来，正从他身边向箭的来源移动。

杰克栓住了。他连想都没想，就这么做了。他的脚带着他。他头也不回地冲向士兵。请不要让它在跟着我！请神明我求你了！

当他走到身穿蓝色制服的士兵面前时，中士又开口了。

"继续跑，小伙子！向去堡垒。"他对杰克说，然后对他的手下动了动，带着他们去追那只野兽。

杰克照做，从他们身边跑过。他在雪地里拼命地奔跑着，向街道的尽头跑去。

他现在肯定是安全的？守卫在这里，他们有猎杀德拉克的坐骑和长矛。这些野兽远不是无敌的，即使是特别大的野兽也是如此。

杰克跑到有人放在靠房子的一个木桶旁，把自己藏到木桶后面。在那里，他开始一边吸气，一边试图喘息。当他的肺部不再有被灼烧的感觉，笼罩在他心头的黑暗恐怖也开始消退时，他冒险从藏身处向外看去。

数十名卫兵将德雷克包围了起来。几组拿着剑和长矛的人围着它转，齐心协力地阻止它。每当它想去追杀一队人，那么隐藏在建筑间的弓箭手就会用箭雨分散它的注意力。

它一边嘶吼着，一边疯狂地扭动着身躯，试图抓住折磨它的人，但他们还没有真正伤害到它。它的皮毛至今没有被破坏。

突然，有一个人靠得太近了，德雷克就狠狠地冲了出去。它的牙齿紧紧咬住那个倒霉的人，脖子一扬，他的尸体在空中飞了起来，在血雨中飞过一栋楼。

军士没有浪费他的人的死亡所创造的机会。他放下长矛，策马冲向野兽毫无保护的侧翼。

杰克感到自己的心在飞快地跳动。他看到的是故事中的东西！他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想加入卫队。他想成为像中士一样，无所畏惧，身怀绝技。

骑兵军官的马向前发起了冲锋，马蹄声在街道上回荡。当他走近德雷克时，它转向了他。杰克知道这没关系，它的头比它的侧面更是目标。如果那里能够弱点打击的话，会让它立刻倒下！

杰克满怀期待地注视着两个战斗人员的接近。守卫者肯定会取得胜利。

突然，杰克的眼角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一股奇怪的风开始在德雷克周围吹拂。它像一个缓慢的旋风一样绕着它转。离野兽最近的卫兵们开始动摇和后退；有些人后撤，有些人则干脆倒在地上，蜷缩在雪地里。

那只大灰龙似乎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然后张开嘴，朝着冲过来的守卫者咆哮。

它的气息挑起雪地，将雪地吹向前方。它在做什么？张嘴只是让它成为更好的目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杰克感到先前的恐惧又爬上了他的脊梁。有些事情很不对劲。

当吹来的雪浪到达骑兵军官身边时，他的动作似乎僵硬了，马也慢了下来。杰克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他们身上结了白霜。然后他们都完全停止了移动，就在冲击德雷克之前。杰克在不解的惊恐中喘息着，勇敢的士兵和他的坐骑僵硬地翻倒在野兽的脚下，一动不动。

随着一声听起来几乎像是嗤笑的嘶吼声，可怕的怪物轻轻甩出尾巴，砸向卫兵。冰冻的肉块在他碎裂的同时被抛向空中。殷红的碎块随即掉落在地上，在雪地里滚动。

德雷克转向其他卫兵，又向他们吹了一口冻气。他们徒劳地挣扎着倒下，杰克麻木地绝望地看着。这不可能发生！？

难怪这只怪兽在冬天会如此庞大和活跃。它是个变种人。这不公平，如此巨大的野兽被如此强大的魔法扭曲，有多大的生存几率！诸神怎么会允许这样残酷的玩笑？

当杰克看着变异德雷克撒下卫兵的遗体时，他有一种可怕的预感。整座城市都会被这只邪恶的怪兽压制住。它将自由地以男人、女人和孩子为食。守卫者、贵族，甚至可能还有法师，都会在它和它的杀伤性魔力寒冷面前束手无策。

他的一些邻居会死于蜷缩在家中，直到饿死、冻死或被吃掉。其他人则会尝试着撤离，但当他们在充满积雪的道路上徒劳地挣扎着前往安全地带的危险旅程时，却一个个倒在了路上。

科鲁里注定要完蛋了。很快它就会成为一个血腥恐怖的地方，不久之后它就会成为一个冰封的坟场。杰克开始绝望地哭泣，他盲目地在雪地里蹒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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