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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戈答应下来,不动声色地移开了手,顺势替赵苏漾抱着猫,一起离开了益慈收容所。
&ldo;别往后看。&rdo;他提醒道。
&ldo;我知道。&rdo;赵苏漾小声回答,见他右手抱着猫,一咬牙,绕到另一侧握住他的左手,心里念道:你可千万别又出于什么习惯一下子把我摔出去啊。
所幸,岑戈微微一怔,没有把手抽出来的意思,只是换了个握法,显得更加自然些。这双手总在键盘上弹钢琴一般书写出一段段流畅的文字,现在乖乖地被他握在手心,很软,好似春日的柳条,又好似魔女的长发骚动着心底,引人遐想。他认为,专心想一想案子的事,不要把注意力放在她手上。
你还别说,从背影看,还真像一对相携离开的恋人。
赵苏漾心里有点小猥琐地窃喜,这……算不算利用职务之便占他便宜?啊!我居然是这种人!
&ldo;叫错了。&rdo;岑戈压低声音道。
她眨眨眼,&ldo;嗯?什么?&rdo;
&ldo;不是&lso;明华&rso;,是&lso;华明&rso;。&rdo;原来说的是□□。
&ldo;啊!他们没发现吧?&rdo;赵苏漾觉得丢脸极了,关键时刻掉链子,当时只想着老千樟人是怎么说话的,居然连&lso;男友&rso;名字都叫错。
&ldo;不要紧。&rdo;她没脱口而出叫&ldo;岑戈&rdo;已算不错。
直到上了公交车,他才稍微放松一些,转过头,郑重地向赵苏漾道歉:&ldo;抱歉,刚才不得已。&rdo;
其实我感觉挺好的……赵苏漾心里说,表面只能笑笑,&ldo;我也抱歉,害你破费。&rdo;
&ldo;值得。&rdo;岑戈一语双关。
不仅值得,岑戈。你发现了线索、奉献了爱心、搂了人家的肩膀、握了人家的小手‐‐这叫物超所值。
&ldo;挺可疑的,他们有自己的医疗设备和手术室。回去是不是能申请搜查令?&rdo;赵苏漾用手掩住嘴,说得很是小心。
岑戈问:&ldo;你也留意到犬舍里那只&lso;藏獒&rso;?&rdo;
&ldo;真的是藏獒吗?好像不是啊。&rdo;
&ldo;是卡斯罗,大型猛犬之一。&rdo;岑戈原来在缉毒局的时候见过不少缉毒犬和警犬,其中就有一只卡斯罗。卡斯罗的厉害,他心里清楚得要命。队里那只名为&ldo;威风&rdo;卡斯罗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为抓捕立下了汗马功劳,就是性子太烈太执着,头几次碰见挣扎较激烈的贩毒人员,差点没出人命。
&ldo;卡斯罗对自己的主人或饲养员忍耐度比较高,对陌生人却没那么友好,不加以约束,见了陌生人就发动攻击。如果调教不好,它有时连主人都咬。卡斯罗不适合当普通人的宠物犬,如果用做护卫,倒是个不错的选择。&rdo;
赵苏漾怀里的猫似乎特别喜欢岑戈,一直往他怀里爬,最后干脆就钻到岑戈双臂之间赖着不走了,瞪着大眼睛望着他,好像一个学生在认真听讲。岑戈说了一半,就这样停下来,屈起食指刮了刮猫咪的下巴,不得了,猫咪无比娇嗔地伸着脖子让他摸,舒服得眯上了眼睛。赵苏漾嫌弃地看着那只大白猫,抓住它的尾巴,它倒好,灵活地将尾巴抽出来,搭在岑戈的大腿上,还扫了两下,好像要把她的手给扫开。
&ldo;这是只母猫。&rdo;赵苏漾撇嘴,不慡地说。
岑戈偏头看了看她,将手搭在猫咪的背上,&ldo;要让遭受挫折和抛弃变得多疑的流浪猫变得亲人,需要很长的一个过程。益慈对这些猫狗的救助,算是落在了实处。如果不是卡斯罗和那个&lso;白主任&rso;的出现,我会先将疑虑放在一边。那条卡斯罗皮色油亮,身材健硕,警惕性非常高,所在的那间单独犬舍条件比外面好。最重要的是,攻击性这么强的獒犬没被铁链栓起来,这说明它很有可能不是被救助的流浪狗,而是有专人饲养的护卫犬,它认得饲养员,所以不需要把它栓住。至于白主任……&rdo;
&ldo;那个白主任确实怪怪的,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试探,还故意诈你,看你会不会上当。&rdo;赵苏漾不能同意更多,&ldo;收容所里摄像头不少,捐赠处也有一台,我怀疑他就坐在监控室里,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八成觉得我俩很可疑,就亲自过来问问。对了,那什么食品厂,是真的吗?&rdo;
&ldo;假的。&rdo;岑戈回答,&ldo;以前办案时询问过一个食品厂厂长,但他的厂在什么位置、叫什么名字,我记不清。白主任说厂长有个儿子前,眼球向右移动了一次,之后就假笑着注视我的脸,观察我的表情,但因为他根本不认识什么厂长,显得不太自信,只能假笑。&rdo;
&ldo;可你为什么不顺着他说&lso;老板的儿子如何如何……&rso;呢?&rdo;
&ldo;顺着他的话说,是帮他圆谎,他得到肯定后会变得强势,顺势接着问,我只会越来越弱势;否定他的话,才能加强我的&lso;威信&rso;,让他不敢再就&lso;老板&rso;的家人一事发问,就算接着问,我也能对答如流‐‐因为,我认识的那个食品厂厂长确有其人,而他口中的&lso;老板&rso;子虚乌有。&rdo;
赵苏漾受教点头的同时,心想,以后还能在你面前毫无顾忌地撒个小谎吗?
回到局里,岑戈把猫送给食堂时,那群小妹、大妈固然高兴,大白猫却叫得哀怨,爪子紧紧勾着他的衣服,好像被心爱的男子玩弄一番后狠狠抛弃了一样,惨烈的喵喵声汇聚成一首大家耳熟能详的歌曲‐‐&ldo;出卖我的爱~背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rdo;
很久以后,赵苏漾才知道大白猫是只公的,还是个太监猫。这是题外话。
言青和凯利查出了电话亭附近摄像头范围内的报案记录,数年来竟只有两起。一起是一个夜归女子被抢了手提包,另一起是一辆小轿车被人恶作剧给划了。这两起案件的共同点就是因为视频不清晰都没抓着人。
凯利在判断死者身份时失了面子,这次很想&ldo;将功赎罪&rdo;,所以格外认真。他的小本子上密密麻麻记了不少信息,听言青说,这两天他跑了好几个地方,有所收获。
&ldo;报案的那个女的是个打工妹,已经去到另外一个城市结婚生子,目前第三胎都偷偷怀上了,我想,她自顾不暇,没空到我们长宁为非作歹。车被划了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的,叫马子燃,登记的职业是个体户,开了个便利店。当时他的大众朗逸被人用刀……可能是□□吧,围着车门划了一圈,气得要死。现在他已经不开朗逸了,换了辆a6,黑色的。这个人的便利店位置很偏,我盯了一天,买东西的顾客不到十个,他几年内从朗逸换到a6,难道就靠生意差得要死的小店?我查了交通探头,去往那个电话亭的必经之路上,拍到了他的a6!从通话记录上看,车祸前几天,他跟韫安医院的副院长廖纪打了十五个电话,还有六个电话,车祸前两天和车祸当晚打给了一个叫做白俊溪的人。白俊溪的职业是慈善基金会的什么主任,我看看……&rdo;凯利咬着笔头翻了翻本子,&ldo;哦,益慈基金会下属收容中心的总务主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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