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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外道宗师评价佛(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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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道异学对佛教既有赞美,也有诽谤,除了六师以外,多数外道与佛教都有正面交流,彼此也不乏友善,佛也时常访问他们的道场。

一日平旦,佛从迦兰陀竹园入王舍城乞食,食后收起衣钵洗了手足,将坐具放在肩上,来到孔雀林异学园中。外道大宗师箭毛正为五百弟子说法,课堂上一片喧闹,箭毛一再抬高嗓门,天南海北地大谈王臣贼斗、衣食男女之类的无益话题。见佛从远处走来,急忙对徒众说:“你们都肃静肃静,沙门瞿昙来了,他的徒众从不喧哗,常乐默然称赞默然。或许看咱们是静修的,想来拜访呢!”众人于是安静下来。

箭毛假装入静,听佛已到近前,连忙起身偏袒着衣,叉手向佛说:“善来,沙门瞿昙!沙门瞿昙好久不来这里了,请坐此座!”与佛相互问候一番,箭毛为佛敷座,然后退坐一面。

佛坐下后问:“优陀夷,刚才在讨论什么,为什么事情聚在一处呢?”

箭毛说:“先不谈这些,也不是啥好话题,想听的话以后再听也不难,如果实在想听,我这就告诉你。我们曾经与拘萨罗国的梵志们在拘萨罗学堂集会,都说鸯伽国与摩竭提国人得到大利益了,有这么多大福田众,譬如富兰迦叶,摩息迦利瞿舍利子,娑若鞞罗迟子,尼揵亲子,波复迦栴,阿夷多鸡舍剑婆利,都是大名鼎鼎的大宗师,各领五百大徒弟在王舍城夏坐!

刚才也提到沙门瞿昙你了,称赞你德高望重,受人敬仰,率领大比丘千二百五十人,在此城安居度夏。我们都在想,这些沙门梵志,谁最受弟子恭敬供养和信奉呢?六师们常遭弟子责骂,说他们这也不正确,那也不相应,不等六师说完就都走了。六师还多次在徒众面前举手大叫:‘你们打住,没有人来问你们,人家是来问我的,你们不能评断此事,我能!’而弟子们该说别的还说别的,不听六师把话说完。

沙门瞿昙多次在大众围绕中说法,有人打瞌睡发出鼾声,旁边的人唤醒他说:‘你不想听世尊说甘露妙法吗?’那人便不作声了,从来没有过受徒弟诃骂,不听瞿昙说完就离去的。我们这样想,还是沙门瞿昙最为弟子所敬重所信奉啊!”

佛说:“你看我有几点长处,令弟子们敬重信奉而常随不离呢?”

箭毛说:“有五点,一是有粗布衣穿就知足了,也称赞粗衣知足;二是有粗糙的饮食就知足了,也称赞粗食知足;三是有粗陋的住处和床座就知足了,也称赞有粗陋的住处和床座而知足;四是少食,也称赞少食;五是宴坐,也称赞宴坐!”

佛说:“我不是因为这五点才赢得徒众拥戴的。第一,我穿的是染色衣,用白净布染成难看的颜色,而我有些弟子毕生所穿的,则是扫进粪堆里的破布烂衣。如果他们也说‘我世尊粗衣知足,称说粗衣知足’,他们因此就会不恭敬信奉我,也不会追随我。

第二,我的食物精美而丰富,而我有些弟子毕生乞食别人所抛弃的食物,如果他们也说‘我世尊粗食知足,称说粗食知足’,他们因此就会不恭敬供养和信奉我,也不会追随我。

第三,我的食量有时大如一个木瓜,有时少如半个木瓜。我弟子的食量或如一满钵,或是半钵,如果他们也说‘我世尊少食,称说少食’,他们因此就会不恭敬供养和信奉我,也不会追随我。

第四,我有时住高楼,有时住茅棚。而我弟子露天住宿,有的一夜,有的经过九月十月,如果他们也说‘我世尊有粗陋的住处和床座就知足了,也称说粗陋的住处和床座知足’,他们因此就会不恭敬供养和信奉我,也不会追随我。

第五,我常搅扰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而我弟子为使梵行清净,每月十五入众一次,为僧众说戒,如果他们也说‘我世尊宴坐,称说宴坐’,他们因此就会不恭敬供养和信奉我,也不会追随我!

因此,能使弟子拥护追随我,不愿离去的,是另外五条,哪五条呢?我弟子称赞我,一是有无上的戒律,所作如所说的一样,所说如所作的一样,表里如一,言行一致;二是有无上的智慧,能降伏论战者,对于正法律,不可说的就不说,可说的才说;三是有无上的见识,无所不知,全知全见,为弟子说法有因有缘,能无偏见地解答疑难问题;四是有四圣谛;五是有宿命智、漏尽智等三明六通!”

就像舍利弗曾经称赞的那样,世尊无贪欲,不像凡夫那样为了欲望而勤苦劳碌;世尊无嗔恚,能用四禅的定力消除嗔恚恶念;世尊无愚痴,能以第一等的智慧觉悟破除无明。佛是真正做到“从心所欲而不逾矩”的人。

箭毛叉手向佛说:“太妙了,沙门瞿昙为我等善说妙事,如甘露润泽全身!世尊,我懂了,我愿终身归命于佛法众,请世尊接受我作优婆塞。我曾经听到有的人自夸,说:‘我有真正的一切智慧,我无所不知无所不见!’我去问他个事儿,他却不知道,我就想这是什么人啊!”

佛问:“你说的是谁呢?”箭毛说:“我说的是富兰迦叶、摩息迦利瞿舍利子、娑若鞞罗迟子、尼揵亲子、波复迦旃、阿夷多鸡舍剑婆利。他们自称无所不知,有智慧辩才。我去问事,他们却说不知道。我当时想,如果我问沙门瞿昙,过去事或未来事,沙门瞿昙一定能随问随答!”

佛说:“优陀夷,且停一停,你的知见、信仰、爱好、欲求、意念长期不正,不能全懂我的意思。我的弟子有的有宿命通,能知道过去因缘,回忆起无量世的生死轮回实况,他来问我过去事我能回答,我问他过去事他也能回答。我有弟子有天眼通,能看见众生随业往生善处或不善处。众生身口意作恶,诬谤圣人,成就邪见业,就会因此堕入恶处,甚至生在地狱中;如果行善,不诬谤圣人,成就正见业,就会因此往生善处乃至天国。”

箭毛说:“要是这样,我就更糊涂了,我尚且想不起前生做了什么,更不用说无量世生死因缘了。我尚且看不见飘风鬼,更谈不上看见众生死此生彼、善与不善了。如果沙门瞿昙问我从师学法之事,或许我能做出满意答复!”

佛说:“你跟老师学习,他是怎么说的呢?”

箭毛说:“他说超过其他色的那个色最好最高!”佛问:“什么色呢?”箭毛说:“这个色最好最高,再没有比它更好更高的色了!”

佛说:“好比有人说:‘有个姑娘很美丽,我要娶她!’别人问他:‘你知道那姑娘姓名长相,是谁家的,家住何方吗?’他说我不知道!别人说:‘你连这些都不知道,还说要娶她吗?’同样,你说那个色最好,却不知道是什么色!”

箭毛说:“用白绢衬托紫磨金放在日光下,光色最妙!”

佛说:“日照紫磨金光明照曜,与萤火虫在暗夜中发光,哪个更妙呢?”

箭毛说:“萤火虫的光明更妙!”

接着,佛以油灯比萤火,以大木堆火比油灯,以黎明前太白星光比大木堆火,以夜半明月比太白星光,以秋日高照比月光,又以天神光比日月光,最后说道:“日月光明比不上诸天光明,但我不说天神的光色最好,而你却把最丑陋的萤火之光称作最好,再问下去,你就不知道了!”

箭毛说:“世尊,我对我刚才的说法向你悔过!”佛说:“你为什么悔过呢?”箭毛说:“我说那个超过其他色的色最好,沙门瞿昙让我知道了这是假话,你教育得好,因此我说悔过。瞿昙,有一条道一向为世人作证,能使人后世一向安乐!”

佛说:“是哪条道呢?”箭毛说:“断决和远离杀生,以及断绝不与取、邪淫、妄言、邪见,就能使人后世一向安乐!”

佛说:“这些善法苦乐夹杂,并不能使人后世一向安乐。现在如来出世,教人修禅,成就三禅者有两种人,一者不求生天只求生人,可以在人间一向受乐;一者往生相应的禅天,后世可以一向受乐!”

箭毛问:“沙门瞿昙的弟子是为了亲自验证,此世后世一向受乐,而随您学梵行的吗?”佛说:“我弟子并非为了得到世间之乐,才跟我学习梵行,而是为了证得更高的快乐,才跟我学习梵行的!”

外道们顿时鼓噪起来,嚷道:“沙门瞿昙的弟子是为了做最高的成就者,才跟沙门瞿昙学梵行!”箭毛让徒众安静下来,问佛:“这个更高的快乐是什么呢?”佛说:“比丘成就第四禅就是更高的快乐,为了证得第四禅,我弟子从我学梵行!”

箭毛即从座起,刚想顶礼佛足,就听徒众嚷道:“你是我们的尊师,却想作沙门瞿昙的弟子吗?师尊不应在为人师表时,给沙门瞿昙作弟子啊!”

箭毛本想随佛出家修行,却被徒弟们障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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