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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娘子,你也知道,做我们这行,一定是价钱优先,当然品质也很重要,同品质的情况下我作为掌柜的,肯定要为酒楼选用最优价格的一家。”
掌柜的语气轻缓的对她解释道。
姜如月没想和掌柜的讲什么人情和道理,她今日来既然把事情挑明了来说,就已经做好了损失这个客户的心理准备,最坏的结果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可没什么好怕的。
“自然,掌柜的这般选择,不能说是错,在掌柜的立场,那是相当明智的选择,谁都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鸡蛋不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道理我是懂得的,只不过我和那猎户之间的关系有些尴尬,竞争起来十分影响亲戚情分,掌柜的今日不如给我个准话儿,如果掌柜的以后确实一直光顾他,那我也不和他争了,这生意我送他又何妨。”
姜如月说得决绝,一定要掌柜的做出决定。
掌柜的脸色为难,连看了她两眼,见她在这方面似乎是没有商量的余地,“这事吧,你来之前我就想了想,听小高说,咱们价钱方面能够稍微降一降,具体怎么个降法,要不姜娘子给我说说,要是我觉得行,咱们酒楼以后就还是你们一家拿货,我只是给人管账的,后面还有老板要交代,这账面上总得要好看才行。”
姜如月本就是带着让利抢回客户的想法而来,听掌柜的松了口,这才神色缓了缓。
“降,是可以降的,我们合作时间长了,比起别的客人,我对你们酒楼也较为信任,但前提是掌柜的不能再找我堂妹夫拿货,其他猎户我不限制掌柜的,如果其他猎户价钱比我这儿还便宜,掌柜的要跟他们谁拿货,我也没权利阻止,但我堂妹夫的货是一定不能跟他拿。掌柜的若是能够答应,我们才可以商量下一步。”
她拿出纸和笔,在上面写下她能够让出的利润,光论单价看着是不多,但是每月积累下来,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再多让些的话,她开这铺子就完全是白费力气,无利可图的生意她不做也罢。
将写下的价钱递向掌柜的,她不再盯着掌柜的瞧,给他充分的时间来考虑这事,自己低头喝茶,显得十分悠闲。
掌柜的看了纸上的价钱,其实已经符合他心里的预期,毕竟这边的账款不用按次结算,他们拿货也更加省时省力,不用次次带着银子过去与之结算。
不过商人嘛,总还想着能不能再多谈下来一些,掌柜的看了姜如月一眼,嘴里要说的话不禁又咽了回去。
看她这满不在乎的态度,加之她已经找好了下家,她手里的货根本就不愁卖,他若再向她压价,或许这买卖没办法继续下去,双方也会闹得不太好看。
“姜娘子给的这价钱是挺不错的。”
掌柜的不置可否,放下手里的纸,笑盈盈的看着姜如月。
“这是我的底线了,再低,我跟我四哥没办法交代。要不然,按着我堂妹夫的价钱,我们改现结也成,同价位竞争,方便掌柜的做选择。”
她慢条斯理的给出第二种方案,任凭掌柜的选择。
掌柜的想了想,还是选了月结账的价钱,姜如月就此提出,他们要重新签一份契约,就是在同等条件下,酒楼必须优先与她家拿货,除非两者之间价钱相差较大,确实有利于酒楼,才可换别家拿货,不过换供应商之前,她希望能够直接和她说明,如果还有商量的余地,就像现在这样,她愿意与掌柜的协商,实在协商不行,再考虑中止合作。
这样的君子协定,对她较为有利,对酒楼这边也没什么实际损失,顶多不过是有什么事要提前和她打个商量,把事情放在明面上来谈。
掌柜的只犹豫片刻,即点头答应。
“行,我现在就去重新拟一份契约。”
掌柜的出去重新拿了纸过来,当着她面写下新契约,上面附上了她承诺的让利程度,结算方式等等。
两人看过之后,都无异议,这才签字并按上手印。
至此,酒楼这个客人,她暂时是稳住了,从酒楼出来,她彻底松了一口气,她另找的几个客人虽然价钱上都相差不大,但毕竟不如这家酒楼拿货数量多,她如果因为姜如星相公这么插一脚进来就失去这个熟客,对她来说,不仅有所损失,主要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解决完此事,她再见到姜学全时,立马把这好消息分享给他。
听说挽回了客人,姜学全心里高兴,自己犯下的错,虽然害得妹子主动跟人让利才把生意谈回来,好歹没有完全失去这生意,赚多赚少的,有得赚就成。
“那让了多少利?”
姜如月把契约拿出来给他看,姜学全拿在手里看了老半天,皱眉道,“这里面好些字都是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呀,月儿你直接告诉我多好,你让的利从我的钱里出吧,这事到底是我惹出来的,我当初要什么也不跟堂妹夫说也就没这事了。”
她收回契约,“那当然要从你的钱里扣,不然你都不长记性。四哥,有空时你多学点字,光认识几个猎物名不成啊,以后我要是没在县城,你要是自己找着新客人,签个契约总得自己看得明白,不然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
姜学全心想,没了月儿,不还有个三哥也在县城,签契约这种事也不是常常遇到,真有需要找他三哥帮忙看看就成,犯得着自己学那么多字,他又不像妹夫要去考功名。
“你别想着到时找三哥帮忙,三哥马上要成亲的人了,回头他有了媳妇儿、孩子,哪儿那么多时间帮你呀,还是得自己懂得才是真的管用。”
她苦口婆心的劝着,姜学全只能违心的答应下来。
只是什么时候学,学多少个字,还不是她自己说了算的。
回到村里,姜学全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回了姜家,特意把这事给爹娘说了。
之前他爹在堂妹夫家受了气,也该让他开心开心。
知道这事,姜五才心里这口气确实舒坦不少,到底还是自家儿子、闺女争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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