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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ldo;我……我又做噩梦了。&rdo;熙宁帝咳嗽着，渐渐平静下来，&ldo;我又梦见了母妃被赐死的那一天‐‐她赤着脚在宫里奔逃，喊着我的名字……&rdo;

凰羽夫人无言，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叹息。

‐‐当时熙宁帝只有八岁，亲眼看着管事太监在他面前用一条白绫将母亲活活勒死。那之后，他便反复的梦见童年时那可怕的一幕。

&ldo;阿嘉，我一定不能死。&rdo;熙宁帝失神地喃喃，&ldo;否则……你也会和我母妃一样。&rdo;

凰羽夫人轻笑：&ldo;没事。我没有孩子，也不怕死。&rdo;

&ldo;我不要你死。&rdo;熙宁帝忽然翻身抱住了宠妃，&ldo;阿嘉，为我生个孩子吧!那时候，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了，那些老家伙谁也不敢再轻视你。&rdo;

&ldo;别闹了……御医说过，我不能生育‐‐当过巫女的人都不能生育。&rdo;然而凰羽夫人却推开了他，神色阴郁下去，冷笑着，&ldo;皇上如果真的这么想要一个皇子，后宫有的是愿意受孕的女人。何必为难我呢?&rdo;

熙宁帝停住了手，抬头看着靠在床上的宠妃。

&ldo;我不要别人，我只想和你生……&rdo;他喃喃，亲吻她如雪的肌肤，语气里有着孩子般的固执和宠溺‐‐她的颈后有朱红色的细密纹身，一片一片，美丽如羽，交织满她整个光洁的后背，令人目眩神迷。

&ldo;那是不可能的，&rdo;凰羽夫人喃喃，眼里也有苦痛的表情，烦躁地推开他，&ldo;皇上不要为难我了，我已经老了‐‐说不定那个新皇后倒可以完成你的心愿。&rdo;

&ldo;新皇后?&rdo;熙宁帝忽地愣住，忽然觉得扫兴，放开了手，颓然跌入了锦衾。

凰羽夫人却再不理会他，径自起床梳妆。她只披了一件大红牡丹的睡袍，裸露出雪白丰润的肩臂，漆黑的长发垂落地面，似一匹上好的黑缎。熙宁帝靠在榻上，看着她梳头的模样，咳嗽越发急促。

&ldo;皇上，该起身了。&rdo;漏声已尽，天已经放亮，门外传来端康必恭必敬的声音，&ldo;早朝已过，诸多大臣还等在乾清宫里，等着皇上共议大事。&rdo;

&ldo;又有什么大事!&rdo;熙宁帝只觉得烦躁，没有把视线从宠妃身上移开。

&ldo;昨日司马大元帅遇刺……&rdo;端康轻声提了一句。

仿佛恍然想起什么，熙宁帝陡然色变，低低骂了一声：&ldo;该死的越国遗民!&rdo;

皇帝再不眷恋床榻，匆匆起身更衣，仿佛心里堵着一口气，也没有和宠妃再多说一句，在宫人侍卫的簇拥下离开了回鸾殿。凰羽夫人当窗梳头，没有回顾一次，一时之间房间内的人散得干干净净。

皇帝御辇出了门口，凰羽夫人跌坐在窗前绣榻上，将手抵在心口上，蹙眉沉默了许久，然后伸手够起了那只犀角水烟筒，贴近唇边，缓缓深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宛如一缕影影绰绰的鬼魂，潜入人的心肺，然后再被吐出，消散在重重帘幕背后。

不出声地坐了许久，凰羽夫人痛楚的神色渐渐舒展，忽然对着空气发话：&ldo;端康!&rdo;

青衣总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后。

&ldo;不知轻重好歹!&rdo;凰羽夫人低声，有压抑不住的怒意，&ldo;你干吗派人刺杀司马那个老头子?在这个当儿上，我们怎么可以动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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