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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一点,作为江南城任期最长的女朋友,纵然在一起两年有余,叶蓁,也从不知。
画里那个熟悉的人就坐在她的对面,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背景,是灼暖的日出,那么暖,衬托的叶蓁周身如置冰窖,冷的颤抖不已。
她是学画画的,她懂得怎样在画里埋下深情。
&ldo;他,他现在为什么不画了?&rdo;终究没有问出那句--他为何会画你?
叶蓁悲哀的想,她连江南城的涂鸦都没有见过一笔,而在陶夭夭消磨时间的杂志里,竟然随便就夹着他的作品。
&ldo;原本他一心想报美院,江姨不同意,然后就换了专业,后来,他就再也没碰过画笔。&rdo;陶夭夭不耐烦的回答,好像在陈述一件众所周知的事实。
而她口中的&ldo;江姨&rdo;,却好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叶蓁的心里。
那般亲近的称谓,草草而贴心。
叶蓁记得第一次见到江南城的一幕,她坐在学校后山的山坡上写生,被身后的动静惊扰,回身,看到清俊少年眉目沉沉,目光,停在她的画板上。
她以为,他是爱上她的才华。却原来,又不止吧…这样矜贵潇洒的他,也曾放弃过一些类似于信仰的东西。
叶蓁一点一点细细的想,没有落掉一丝细节,终究恍然一笑。
陶夭夭,她确实从未说过,那画,那字,出自江南城的手笔…
捏紧早已冰冷的指尖,叶蓁笑容有些僵硬,&ldo;你是从未说过,可是,你故意误导我…&rdo;
陶夭夭笑而不语,不以为然的挑挑眉。
叶蓁咬着牙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尖叫出声,却忍不住厉然控诉,&ldo;这些年我一个人在西班牙,你知道,我每次见到这画会有多恨?我恨你隔岸观火的看我热闹,我恨江南城明明喜欢你,为何还要来招惹我,我恨你们两把我当傻瓜一样耍。&rdo;
有多恨,就有多痛。
陶夭夭浓密的睫毛眨了眨,依旧不说话。
然后,她听到叶蓁颓败悲痛的口气里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冷讽,&ldo;可是,这一切,却不过是你演的一场独角戏…陶夭夭,你很厉害,你骗了我这么多年,让我以为江南城喜欢的是你,让我以为自己就是跳梁小丑,将自尊和骄傲任着你们践踏!&rdo;
最后一句话,叶蓁将手中攥出指纹的画卷重重摔回桌面,在陶夭夭面前,扬起一阵轻风。
周围有人侧眼看来,陶夭夭不甚在意,只是慢悠悠的拈起纸稿,转眼已经笑靥如花,&ldo;我没想到你会一直留着,这样的画我还有很多,如果你喜欢,可以再送你一张…&rdo;
下一秒,叶蓁已经扬起手臂,陶夭夭没有错过对方白皙轻颤的手掌,终究,没有落在她的脸上。明明已经如此恨她,却可以克制着眼底的泪水,平复呼吸。
陶夭夭心中自嘲,江南城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娇弱却冷清淡静的女人,在她突然离开,杳无音讯的时候,喝得酩酊大醉。她安慰自己,江南城不过是因为自尊心受挫而已,毕竟,向来&ldo;百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rdo;的他被人莫名其妙的甩了,确实足够沮丧。然而,又是谁满身酒气、醉眼迷离的和她翻云覆雨,口中却喊着叶蓁的名字?
如果,这也是自尊受挫的话…
&ldo;你那么恨我,却没勇气扇我一耳光。就好像,你当时明明不甘,却连向江南城求证的胆量都没有。&rdo;陶夭夭端起桌边的杯子抿了口,才喃喃的说,&ldo;所以说,还是不够爱吧?如果够爱,骄傲又值几个钱呢?在爱情面前,不过是掩饰懦弱的借口罢了。&rdo;
悄无声息的从口袋掏出钞票放在桌子边缘,陶夭夭突然扯出一抹妩媚而风情的笑意。下一秒,已经起身离开。身后的叶蓁美目迷离,蒙了层复杂而不真切的雾气。
是恨,又不是。
不知是不是起身太快的缘故,陶夭夭觉得有些晕眩,却一步不停的向门口走去。推门的刹那,原本弥留在嘴角的弧蓦地僵硬。
隔着一扇玻璃,她看到那张英俊的脸上凝着一抹冷峻与犹疑。
一瞬间,皆已了然。
或许,中午不用为他准备午餐。
&ldo;也来喝咖啡?&rdo;陶夭夭关上身后的门,在江南城面前站定。玲珑的脸上,噙着皎洁的笑。
&ldo;叶蓁她…&rdo;江南城慢慢开口,嗓音喑哑低沉,&ldo;她说的,是真的么?&rdo;
陶夭夭仰着头,试图与面前高大的男人四目相对,可是,她失望的发现他躲闪的视线失了焦距。
&ldo;她说的?她说的什么?&rdo;她微笑反问,磊落而淡静,&ldo;是她看到了我杂志里的画?还是,我临摹了你的字迹?&rdo;
陶夭夭终于看清江南城眼中的神情,几分懊恼,几分疼惜。
只是,这些感情,可有一分是为了她?
&ldo;记得吗?中学那会儿,我和你一起学画画,老师总是表扬你,可是我没有一点天分。不过,你在泰山上送我的那幅素描,我倒是临摹的像点样子…&rdo;
如果是你亲笔,我怎舍得随便给了她?
&ldo;画也是你临摹的?&rdo;
陶夭夭的眼眸闪了闪,将视网膜上的雾气擦净,答非所问,&ldo;至于旁边的字…忘了么?你早就说过,我如果愿意,都可以模仿你的签名去骗支票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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