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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这是个什么状况？这么大的暴雨啊。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之璐脸苦笑都没力气，她侧身让他们进来，摸索着从鞋橱里拿出两双男式拖鞋，摆好，站起来的时候，重复说，谢谢，谢谢。都不知道自己在谢谁。

两位男士一前一后的走进客厅，上了一级台阶，在沙发上落座。电筒放在茶几上，橙色的光向外，可是客厅太大，黑色太深，就像黑洞一样，把光芒深深的吸了进去，都没个回音。之璐想，停电也有个好处，不用看到对方脸上的神情。她介绍：&ldo;这是公安局的鲁建中刑警，这个小姑娘是杨里，许惠淑大姐的女儿，&rdo;一顿，看向另一个方向，说，&ldo;这位是我的前夫，叶仲锷。&rdo;

叶仲锷伸出手，说：&ldo;鲁警官，你好。刚刚在楼下，碰见过了。&rdo;

鲁建中也伸手一握，&ldo;叶先生，你好。&rdo;

刚刚在楼下的停车场已经见过对方，电梯不能用了，两人沿着楼梯走上来，目光对上过几次，礼貌的点头，猜测在这样的雷雨天气，对方会去哪一家。最后终于双双停在同一扇门门口，尴尬和压抑陡然到达顶峰。

前夫？鲁建中心里浮起不安的感觉，他竭力把那种感觉压下去，强迫把那些纷乱、没有头绪的念头暂时压下去，以警察的身份思考。他借着微弱的光芒，仔细的打量另一边沙发上的之璐和一声不吭的杨里，一路上焦灼不安的那颗心终于松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说：&ldo;你们没事就好。那个人有没有可能还在屋子里？&rdo;

&ldo;不知道，&rdo;之璐说，&ldo;我们在客厅坐了这么久，没有感觉有人出没。&rdo;

杨里在一旁补充：&ldo;我看着时间，刚刚二十九分钟。&rdo;

鲁建中沉思：&ldo;会不会是你们的错觉？&rdo;

之璐苦笑：&ldo;怎么可能？&rdo;

卧室的灯忽然亮了。之璐几乎是跑过去站起来把客厅的灯一一打开，回来之后站在茶几前，指着电话线，说：&ldo;你们看。还有卧室的电话，我估计线也被切了。&rdo;

鲁建中面色一凛，拿起那根电话线，看了几眼；又问：&ldo;你们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看到哪个人的？&rdo;

杨里说：&ldo;打雷的时候我醒了，起床去厕所。那时候刚刚停电了。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看到厨房门口有个黑影子，闪电一过，那个人又没了；我吓呆了，去那边卧室找之璐姐。&rdo;

&ldo;是，我开门的时候，也看到了一个黑影子，就站在酒橱那里。&rdo;

&ldo;多高？&rdo;

之璐回忆了一下，挫败的摇头：&ldo;完全看不清楚。&rdo;

&ldo;我也是，&rdo;杨里声音小的很，&ldo;吓坏了，根本不记得了。&rdo;

鲁建中若有所思的&ldo;嗯&rdo;一声，起身，说：&ldo;我去检查一下。&rdo;

自进屋后叶仲锷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之璐，他听完事情经过，沉声说：&ldo;你打电话原来就是问我这个，竟然有人闯进家里来了。你真是‐‐你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rdo;

这么些年第一次见到他脸色阴沉到这个样子，之璐都傻了眼，在他的注视下，目光低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杨里却不知道哪里来了勇气，怯生生的开口：&ldo;叶大哥，你别怪之璐姐，这个事情谁都想不到。&rdo;

这句话让叶仲锷打量了一下杨里，他对她温柔和蔼的笑笑；然后抬头看之璐，立刻变了一个人，神色毫不客气。之璐知道这件事情难以解释，更担心他感冒着凉，说话带这些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恳求意味：&ldo;你头发衣服都湿了，去换衣服吧，家里还有你一套衣服。&rdo;

叶仲锷亦想单独跟她单独谈话，紧着眉头大步流星的跟她进了卧室，手上一用力，带上了门。

之璐打开衣柜的门，半蹲下，拖出最下面一格，找出了一件白色休闲的外套递给他，解释说&ldo;新的，你走之前订做的&rdo;；在他换衣服的时候，又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转了个身，看到他把换下来的湿衣服挂在衣架上，然后坐在床沿，前额上粘着的头发也都湿透，这个情景如此熟悉，她一瞬间就不会动了；他坐在床沿，她站在一旁，把那条纯白的毛巾攥在手里，迟迟没有递出去。

叶仲锷看着她，锐利的目光仿佛是画家手里的笔，先勾勒出她的轮廓，再是全身的细节。精神很差，并且比以前更瘦，因此看上去高了一点，好像风都能把她吹倒在地上；以前那么精神的钟之璐现在无精打采，仿佛不会笑了，随时随地都能走神。灯光自她漆黑头发一路跌落，折出一点黯淡的光。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心中绞痛，那种疼痛很快扩展到了全身。可是该问的该说的，还是不能放过：&ldo;钟之璐，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你在镜子里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rdo;

她没说话。心里有数，像这个样子，只有一个原因，这个正在训斥他的男人，不要她了。她把毛巾递给他，斟酌着把许淑惠和杨里的事情说了，想了想，还是把被人威胁的那段事情隐去，她实在不想让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到了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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