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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司马棣这才缓过神来，若有所思地盯着意气风发的査元赫。

査元赫又抱拳跪地，&ot;皇上驾到有失远迎，是卑职失责！&ot;

司马棣道：&ot;平身，朕不过顺路来看看。&ot;

上官嫃紧紧地盯着他，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她只想知道他能不能看见自己。司马棣还是如常，目光始终落在别处，话语清淡，似乎这世上没有任何值得他在意的人。上官嫃以为，他至少会责问她一声，却没有，他若无其事地离开了。直到明黄的一角隐在了琼林苑的山水中，査元赫拽了把上官嫃，叫她，&ot;别发愣了！快回去，别叫皇上先告诉了李尚宫你又要挨训了！&ot;

上官嫃紧绷着脸不发一言，跨上马疾驰而去。

配寝殿里的宫婢们都知道皇后心情不佳，个个屏息静气，整个宫殿里头只听得见一阵阵的蝉鸣声。到传晚膳的时候，本要按例去请皇上，尽管皇上一次都未曾来过，总是以各种借口推托。宫婢刚挑开纱幔要出去，上官嫃却突然发话说：&ot;别去了。&ot;

元珊不敢置信，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盯着倚在榻上的皇后反问：&ot;娘娘说……别去了？&ot;

上官嫃足尖勾起木屐下榻来，一步步啪嗒啪嗒走近膳桌，&ot;别去了，反正他不会来。&ot;她脸色麻木，周围的宫婢都不知所措，望着元珊。

元珊挥挥手道：&ot;娘娘的话你们听不懂吗？别去请皇上了，快去传膳吧！&ot;

凉风习习的御书房里，疲惫的司马棣在案前睡着了，一手支着头。

戴忠兰小心翼翼地点上灯，轻唤：&ot;皇上，该回寝殿用膳了。&ot;

司马棣睁开眼望了戴忠兰一会儿，问：&ot;今日皇后那边没来人么？&ot;

戴忠兰不敢抬头，诺诺地说：&ot;是。&ot;

司马棣迟疑着起身，慢慢走出御书房。暮云低垂，似乎今夜有雨。快要入秋了，他亲政已有两年。司马棣眼前浮现出上官嫃飞马拉弓的飒慡英姿，那种烈日下蓬勃的生机似乎绽放出一种别样的美，原来他丝毫不了解她。

司马棣行至寝殿门口，却没有迈过那道门槛，转身往西廊去了。戴忠兰一惊，小声追问：&ot;皇上？皇上这是要往哪里去？&ot;

司马棣冷淡如常地回答：&ot;陪皇后用膳。&ot;

戴忠兰早已熟悉司马棣无常的性子，却没料到他会突然去配寝殿。赶忙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先去那边通传了，自己忐忑不安地跟随皇帝的步伐。

满桌美味珍馐，精致可人。上官嫃恹恹地拿起银筷子，抬手，却不知要落在哪盘菜里。元珊关切地望着皇后的脸色，忧心忡忡。一阵疾风吹过，竹帘子哗啦作响，上官嫃抬目望了望花窗外的天色，喃喃道：&ot;似乎要下雨了。&ot;

殿门处突然闪出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地喊：&ot;皇上驾到，配寝殿准备迎驾！&ot;

宫婢们都愣愣地望着他，有人狐疑、有人惊讶。上官嫃慢慢走过去，蹙眉歪头问：&ot;你在说什么？&ot;

小太监跪下行礼，重复道：&ot;皇上驾到，请娘娘准备迎驾！&ot;

上官嫃扭头往内殿里冲，心急如焚地唤道：&ot;元珊！快给我梳妆！&ot;一行宫婢们顿时喜上眉梢，各自忙碌开来。

清风卷帘，琉璃盏内灯烛摇曳。司马棣刚到配寝殿，暮色的天空中便飘起了雨丝，零星地刮在窗纸上。席间静默无声，他们多年未交谈，除了一声请安、一声免礼便相对无言。

第28节：第三章谷风习习（7）

上官嫃觉得压抑极了，尽管入口的皆是山珍海味，却味同嚼蜡。

窗边的八哥忽然叫唤起来，打破了这沉默。它抑扬顿挫地念着：&ot;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ot;那嗓音和语调像极了査元赫，滑稽可笑，上官嫃不禁莞尔。

司马棣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问：&ot;是元赫送来的八哥？&ot;

上官嫃见他发话了，欣喜地点头，&ot;是。&ot;起了头，话匣子便慢慢打开了，虽然交谈不多，但三言两语已经让她心满意足。上官嫃低眉垂目坐在榻上，一面小口喝着甜汤，一面温顺地答着话。只言片语中，她便听出他平日里心细如尘，看似淡漠，实则处处关怀。上官嫃心头一暖，眼眶竟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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