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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李郭之乱（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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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袁还没开战，京都长安再出现变故。原本王允已经诛杀了董卓、董旻等人，灭了董卓族人，抄没了董卓钱粮，足够养兵百万。只要一纸诏书就可以平定董卓属下，但事情似乎不顺利。

当时董卓的五虎将分别驻扎在四周，其中牛辅驻扎陕县，董越屯兵渑池，段煨驻军华阴，胡轸屯兵陈仓，徐荣驻军安邑。诏书下达，徐荣、段煨、胡轸纷纷投降朝廷，但牛辅、董越不肯投降。

牛辅是董卓女婿，料定投降是死路一条，所以誓死不降。不久董越率军与牛辅合兵一处，牛辅命相士卜了一挂，竟然是兑下离上。相士解释道：“兑为金，离为火，下金上火，外火克内金，说明有人要里应外合暗算中郎将。”牛辅生性多疑，当即拔剑斩杀董越，吞并了董越的部队。

这时董卓的四位校尉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全都在牛辅帐下，连谋士贾诩也在他帐下，只不过李傕、郭汜、张济带着贾诩外出掠夺物资，还没有归来，唯独樊稠在身旁。牛辅又手握两万大军，气势滔天，只等李傕等人回来，便要杀向长安为董卓报仇。

不久吕布派骑都尉李肃率军两万，带着诏命前往陕县，准备诛杀牛辅。不料牛辅率先出手，两军混战，牛辅战败。樊稠趁机献计，于是牛辅趁半夜劫营，大败李肃，李肃不得不退往弘农。

吕布大怒，亲自提一万大军直奔弘农，先诛杀李肃。李肃与吕布是同乡，又曾替吕布诛杀董卓，临死之前怒骂吕布：“吕布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当年咱们都在丁建阳手下，你卖主求荣诛杀了丁原。现在我替你诛杀了董贼，帮你弃暗投明，你既然恩将仇报，你他娘的畜生不如！”吕布冷笑一声道：“你连区区牛辅都斩杀不了，废物一个，我养你有什么用？”于是命人当场斩杀，随后挥师讨伐牛辅。

牛辅没敢亲自与吕布交手，只是指挥西凉兵拼死冲杀。没想到吕布骁勇异常，一马当先，撕破牛辅军防线，大败牛辅。牛辅料定不是吕布敌手，准备趁夜弃军逃跑，结果被部下谋财害命，部下大都投降吕布，其余人随樊稠逃跑。

这时除了李傕、郭汜、张济等人率领近万西凉兵，其余散布各地的西凉兵还有近十万，大多都投降了朝廷。长安还有禁卫军和征西将军皇甫嵩的几千兵马，王允顿时有些飘飘然。他总是对人说：“区区董贼都被我玩挵于股掌间，其他贼人不值一提。”

正是盲目的自信，导致王允反复无常，一会觉得西凉兵都是无辜的，要全部赦免，一会又叹气道：“原本他们被迫跟随董卓，朝廷不该处罚他们，但是之前已经给他们加了罪，现在突然赦免，会让他们起疑。与其使他们猜疑恐惧，还不如让他们承受惩罚，这才是安定军心的上上策。”

于是王允与众人商议罢免所有凉州将校的兵权，以免凉州军再兴风作浪。众人多不赞成，人人都害怕一旦解除凉州将校兵权，他们会立即造反。最后王允只好暂时搁置，等日后再说。

不久李傕、郭汜、张济率领大军返回了陕县，听说朝廷有人传言要罢免所有凉州将校，李傕、郭汜、张济三人一合计，准备分了钱粮散伙。三人正要瓜分财产，贾诩急忙阻拦，娓娓道：“诸位想法过于幼稚，恕我直言，今日朝廷可以罢免你们，明日就可以秋后算账诛杀你们。据说朝廷里早就有人提议要将凉州人士赶尽杀绝，这个时候你们逃回家乡，一个屁大的亭长就能诛杀你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挥军攻入长安，一来为太师报仇，二来可以挟天子令诸侯。”

李傕欣然同意，郭汜、张济犹疑不决。李傕笑道：“两位贤弟不必犹豫，万一事情不成功，咱们再逃走不迟。赌一赌，或许能以小博大，赚得盆满钵满，即便输了，咱们最多就是一颗项上人头。”郭汜和张济纷纷点头。

这时贾诩趁机献计：“这个时候如果想成功，就决不能单枪匹马，我有一计，可以轻松拿下长安。”

李傕等人依照贾诩谋划，先散布谣言，说朝廷要诛杀所有凉州将士。接着分别去信联络其他凉州将校，声称要攻打长安为董卓报仇，呼吁其他董卓部将一起围攻长安。然后三人率先结盟，率领上万大军日夜兼程扑向长安。一路上不断有凉州将士前来结盟，其中包括樊稠、李蒙、王方等人，先后聚集大军十几万，齐齐扑向长安。

王允大惊失色，急忙下令早已投降朝廷的徐荣、胡轸分别率军迎战李傕。徐荣、胡轸率军两万在长安东约五十里处的新丰与李傕展开了决战，双方直拼杀三天三夜，简直血流成河，残尸遍地。

郭汜大怒，挥舞地火银尖枪直取徐荣。徐荣不甘示弱，手拿三停刀迎战。两人大战数百回合，难分胜负。这时李傕指挥众军四面围攻，徐荣战死，胡轸率众投降。接着剑指长安，四面合围。

王允惊惧万分，命吕布死守城门。吕布手中只有三万兵马，苦苦守城八日，始终没有让敌军踏入城池半步。李傕十分苦恼，连日来折损数万大军，却始终攻不下长安。眼看粮草都耗尽，他急忙唤来贾诩。

贾诩趁机献计：“长安城市坚固，不容易攻下，我有一计，可以使他们自动打开城门，迎校尉入城。”李傕大喜，当即吩咐士兵往城里射箭，箭上绑上信笺，信上写着：“朝廷要诛杀所有凉州、益州将士！”

不久城内蜀地叟兵叛变，打开城门迎李傕入城，李傕乘机率军进入长安。吕布又惊又怒，急忙上马率军与李傕大军展开巷战。鏖战大半夜，吕布败退。吕布见东、南、西三门被破，急忙率军直奔长安北门。途径宫中青锁门时，见王允正入宫，急忙招呼王允一起逃走。

王允断然拒绝，慷慨激昂道：“陛下年幼，只能靠我们辅佐，我不忍心丢弃陛下让他受辱。如果一死能换来天下太平，我王允愿意为国捐躯！希望贤弟出城后，号召天下仁人志士，勤王护驾，我王允就心满意足了。贤弟速速出城吧！”

吕布想起妻子魏傲梅和小妾貂蝉还在府上，急忙回头吩咐：“张辽、高顺，夫人她们还在府上，你们速速去接她们！”自从诛杀董卓立了大功，吕布不仅被封奋武将军，仪比三司，假节，进封温侯，而且纳了貂蝉为妾，爱情事业双丰收。

张辽、高顺互望一眼，纷纷面露难色。张辽急切劝谏：“将军不可，李傕大军已经攻入城，说不定正直奔皇宫杀来，再不走可就连命都没了！再说北门是咱们唯一的出路，如果去晚了，北门一旦被攻破，咱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吕布深吸一口气，只觉背冒寒气，急忙率领大军直奔北门。城外早有郭汜大军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杀入长安。吕布打开城门，率领数千大军冲出。他挥舞方天画戟，指着郭汜挑衅：“手下败将，你上次被我战败，这次可敢再来一战？”

郭汜大怒，吩咐众人退后，亲自迎战吕布。酣战一百多回合，再次被吕布击败，刺伤了胳膊。郭汜左右护将急忙上前援救，吕布趁机杀出重围，带领残余几百骑兵杀向武关。

李傕挥军逼向皇宫，同时纵兵抢劫奸婬，官吏百姓死伤数万，尸体堆满大街小巷。连太常种佛、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等人也惨遭杀害，满门被屠。李傕率军攻入南宫掖门，望着宣平城楼上瑟瑟发抖的献帝和怒眉倒竖的王允，突然大笑。

王允厉声质问：“李傕，你们身为臣子，却以下犯上，纵兵胡作非为，你到底想干什么？”李傕没有回答，只是命人将汉帝送回皇宫，将王允擒拿。李傕本想处死王允，但想起之前贾诩的建议，便将王允软禁府上。

占据京城后，李傕受封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不久李傕以朝廷旨意征召左冯翊宋翼、右扶风王宏入京。宋翼二人都是王允同乡，也都是王允一手提拔的，而且左冯翊、右扶风和京兆尹合称三辅，宋翼二人都是手握重兵拱卫长安。待二人入京，李傕立刻诛杀宋翼、王宏，接着诛杀司隶校尉黄琬，又屠灭王允全家。一时间，血雨腥风笼罩着京城。

消息传到平原，刘备惊得面无血色，痛心疾首道：“刚出虎穴，又掉狼窝，大汉命途多舛啊！”身后赵云按剑伫立，始终一言不发。刘备又拿起信纸瞅了瞅，不禁仰天长叹，只觉胸口堵住了一块大石。

这时关羽、张飞齐齐疾步奔来，个个面色焦急。张飞拱手先道：“大哥，大事不好，你的恩师卢尚书去世了。”刘备一惊，手中信纸飘落，手臂微微颤抖，竟不敢相信。张飞急忙安慰道：“大哥节哀，卢尚书为国立了不少功劳，必定能够名垂青史！”

刘备宛如遭受重创般，只觉胸口巨石压得喘不过气。赵云急忙扶住刘备，张飞也疾步上前架住他。刘备苦笑一声，“恩师才五十多岁，竟然驾鹤西归，苍天不佑好人啊！”

突然一个丫鬟疾步奔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府君，夫人……出事了……”刘备虎躯一震，没等她说完就飞速奔去。一边派张飞去请官医，一边命赵云去找稳婆，一边安排关羽回军营执掌大局。刘备在房外徘徊，急得直搓手。稳婆疾步出来，面色焦急道：“府君，夫人难产，您得请医师！”

话音刚落，张飞拽着白胡子官医飞奔而来。官医稍稍喘气，进去查看，回来急报：“府君，夫人怕是有生命危险，如果剖宫，或许能保母子平安。”刘备大惊失色，疾问什么是剖宫。官医忙解释：“剖宫就是剖开子宫，取出胎儿。”刘备听得一头雾水，追问什么是子宫。官医又解释道：“《神农本草经》记载‘女子风寒在子宫，绝孕十年无子’，所以子宫正是女子孕育胎儿的地方。”

张飞、赵云听得一脸懵逼，刘备却紧张得手心冒汗，急切问：“这么说子宫在肚子里，划开了肚子，夫人还能活吗？”官医捋着白胡子笑道：“府君不必担心，虽然风险很大，不过成功的也不少。司马迁在《史记·楚世家》中就曾记载‘陆终生子六人，坼剖而产’，他六个孩子都是剖宫产，府君不必焦躁。”

刘备不敢耽误，忙握住官医手嘱咐：“如果情况危急，一定要保住夫人！”官医提着药箱，匆匆进去。众人忙前忙后，乱糟糟一片，刘备在房外听着屋里动静，直暗暗揪心。

过了许久官医神情沮丧地出了屋，两手都是血丝。刘备抬眼一瞥他神情，顿时虎躯一颤，没敢上前问。官医摇头叹息：“府君节哀，老朽无用，胎儿没保住，夫人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刘备一阵眩晕，幸而赵云和张飞两边扶住。这时众丫鬟纷纷退了出来，刘备急忙冲入屋里，紧紧握住玉蝉冰冷玉手。她已经半昏迷，迷迷糊糊中不断喊冷。刘备急忙抱住她，两眼含泪，却哭不出声。玉蝉躺在他怀里，两人十指紧扣，直到她安详地睡去，再也没有醒来。

刘备心如刀绞，五指紧攥，滴滴鲜血顺着掌纹流下。独自守着她到了天亮，回忆往事，历历在目。想起朝廷沦入凉贼手掌，恩师重病去世，爱妻又难产而死，刘备心力交瘁，顿时一阵眩晕，昏了过去。

刚操办完玉蝉丧事，公孙瓒就传来消息，命令刘备领兵驻扎高唐县，命兖州刺史单经驻军平原，准备与袁绍开战。刘备虽然心力交瘁，却不得不率领三千兵马前往驻扎高唐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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