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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我困在这吊脚楼里的黄泉之中,就是想趁我不在,让她醒过来?”柳坤生冷笑一声,手抚着我的额头,朝我沉声道:“有我在,别怕。”
他的声音低沉无比,带着沉沉的悲伤,搂着我的手却越发的紧。
女子哈哈大笑:“黄泉确实只能困住你一小会,不过也足够了,蛇骨不是已经找到她了吗?”
“柳坤生,你要记往,常斗恶龙者,自己都会成为恶龙,你现在不就是以为自己是条蛇吗?”女子看着柳坤生,然后抬眼静静的看着我,可刚了一眼立马就将眼睛垂了下去:“希望你早日醒来。”
“走!”柳坤生搂着我转身就走。
我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女孩子,也就五六岁的样子,这时正被胡古月拉着,小白好奇的打量着那女孩子,蛇信居然时不时的朝着那女孩子的脸上舔过。
那女孩子却似乎并不害怕,漆黑的眼睛沉沉静静的,任由小白的蛇信从她脸上舔过,然后静静的跟着胡古月朝前走。
“等你醒来的那天,你记得回来找我。这满树槐花的恶鬼,整条黄泉的冤魂,都会为你所用。你要记得,我在等你。”女子说到最后,声音低低的唔咽,却又一字一句如同咬牙般说了出来。
我从柳坤生肩头回过头去看她,却见她半眯着眼,伸手轻轻一点,无数槐花飘落,一如刚入院子时,那般的沉静美好。
她明明说等我,却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这让我感觉很矛盾。
让我感觉更矛盾的是,柳坤生明明知道她跟我的关系,却并不拦着我知道蛇骨,也并不拦着我听女子说话,又从来不解释。
这种任其发展的态度,让我感觉到他心底似乎更矛盾。
他似乎在怕我醒,又希望我醒。
等我们出了院子,女子躺在那虫子交织而成的躺椅上,低低的哼着歌,赫然就是刚才在那蛇嘴里,柳坤生哼的那歌。
只是这时她哼出来的音符比我在蛇嘴里听着清晰很多,让我莫名的感觉到熟悉,喉咙发痒,我本能的跟着低低的哼着。
没哼几下,脑中有什么清凉的东西闪过,跟着就停了下来。
抬头看着垂眼盯着我的柳坤生,他脸带着凝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这歌我好像听过。”
“这是黄泉之歌,安抚冤魂的。”柳坤生蹭了蹭我摸着他脸的手,朝我轻轻的笑了笑,然后并没有多说什么。
黄泉之歌,想到刚才那女子说整条黄泉的冤魂都能为我所用,真心不知道我要这么多冤魂做什么。
“上次我有见过黄泉。”我朝柳坤生安抚的笑了笑,指了指胡古月道:“他也去了,是在一个钓鱼的水库里,冤魂过境,有一个女人从水里活着出来,唱的就是这歌。”
“能从黄泉出来的,都不是简单的人,那女人还会黄泉之歌,只怕更不简单了。”柳坤生冷哼一声,带着我转身看着远处的吊脚楼:“刚才那女子就将我困在了黄泉之中,她想——”
“想什么?”我知道她想让我醒,让那条蛇骨吞下我。
或者说在她眼里,我就是那条蛇骨的肉身,我跟蛇骨融合,就能达到她说的醒来。
可醒来之后是什么?
我又为什么醒来?
我是秦辰末,凭什么我要舍弃现在的身份、父母、亲友、记忆,变成另一个人?
柳坤生听到我这句话,低头看着我道:“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答案,却不是现在。你只要相信我,以往的痛苦都过去了。”
我点了点头,有时候一些过去的事情,又何必计较。
孟婆汤我一直认为是个好东西,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
院子里的槐花依旧飘落,可我们却没有再回头。
我也没有问柳坤生找那女子借的什么,更不想问柳坤生,那条蛇骨真的是我上辈子被剐掉肉留下的吗?那些肉又去了哪里?
只有那个女孩子静静的看着我,却又安静的跟我们离开。
到了寨子中间,成群的蛊虫退去,丁所长手握着那把桃木小剑,疲惫的挥动着,看到我们身体才猛的一松,倒在了地下。
而他身边,专案组的人都被咬得遍体鳞伤。
“还没醒吗?”丁所长看了我一眼,疲惫的而又微带失落以及重重的无奈,看着柳坤生问道。(小燕文学WwW.XiaoYanwenXu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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