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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出来?
月华公主的幽幽叹息声在这夜深人静之际显得那么的突兀,纵使心神恍惚的陆氏也不会听而不闻,可见到是与自己孩儿朝夕相处的小白狐,又让陆氏迟疑了,她把月华公主搂在怀中:“是你?刚才是你发出的声音吗?灵狐?”
既然敢在她的孩儿面前说话,月华公主倒也不怕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她蹭着陆氏的衣角,微微点头道:“是的,是我。”
陆氏讶然:“记得当年民间传闻有祥瑞凤凰降临彭城,陛下对此竟信以为真,大肆渲染,弄得全天下哗然,为此我曾还嗤笑过他迷信这类无稽之谈,想不到今日竟亲耳听到灵狐说话,莫不是这世间真的有我们无法想象之事?”
月华公主撇撇嘴,真是头发长见识短,龙凤大劫后,世间便再无凤凰显世,所以她敢肯定那个祥瑞绝不是什么凤凰,肯定是皇帝来忽悠众人的,这种手法她见的多了。当然她更要强调自己的身份,可不能与什么不知所谓的相提并论,这是对她身份的屈辱。
月华公主的一番强调辩解之词让陆氏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她觉得这个小白狐的性格和她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都有一种不服输的劲儿,虽说眼前之事超出了她的认知,却也让她顿生亲切之感,让她忍不住轻抚月华公主的额头以示欢喜。
月华公主也算知趣,简单地向她描绘了自己的身世,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一切都知道了。”
陆氏一时没明白月华公主口中所谓的一切都知道了是指什么,当看到她的目光遥指堂前牌位时她才明白过来,陆氏身体先是一颤,这才幽幽叹了口气:“原本我以为这个秘密会跟随着我一起消逝在时间的无涯里,不想如今多了你这个意外“这难道就是天意吗?”
不过我没有告诉博衍和月儿。
月华公主以为陆氏是担心秘密会泄露,连忙补充道。
没什么的,我也一直纠结是否该把整个事情向衍儿坦露,可思来想后,只是迟迟不想有什么动,知道吗?这本不是我的性格啊,曾经我敢爱敢恨,从来不顾虑什么后果,可自从家破人亡后,我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做什么都畏首畏尾,瞻前顾后。月华,你能替我做决断吗?你认为我该怎么办?
陆氏摇摇头,她并不在意月华公主是否已向博衍透露一切,这些秘密压抑在心中良久,未必不是一种负担,她瘦削的肩膀恐怕再难承担,她需要有一个倾诉的对象。
这……
月华公主踌躇了,同情心让她觉得应该把事情的一切告知博衍,可理智却告诉她即使博衍知道了此事,对他的生活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影响,难道还能让他认祖归宗不成?好像他的父亲都不敢认他,那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好让他什么都不知道,何必让他徒增烦恼呢!
陆氏最终没有从月华公主口中得到任何的答案,这也许是最好也是最坏的答案,她最终把抉择权交给了天意。
自此以后陆氏的身体一日差比一日,药石用了无数,纵使博衍和月儿衣不解带的在榻前悉心照顾,可也不见病情的好转,就这么断断续续拖延了半年多,最终在一个月明星稀之夜,陆氏在博衍和月儿的哭泣声中撒手人寰。
一副薄棺,这便是曾经贵为大汉皇后的最后归宿,一抔净土,这便是她飘零世间最后的归根处,一方墓碑,这便是证明她存在过这个世界最后的记号,都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可怜她连自己真正的名字都无法被人知晓,独面冷阳对黄昏,甚至也许过不了多久,它就将被时间从世间彻底泯灭。这就是每个人的最后的结局吗?那它的意义究竟何在?
月华公主独自面对着大汉皇后霍成君的香冢,想了很久,想了很多,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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