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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是什么她忘了,那个时候的冲突在于与妈妈之间的争吵,这次的冲突却是针对他的,她要避讳的那个人,转换成他,这回怕是他找也找不回来了。
这心境多么相像啊,十三岁时她是负气出走,二十三岁时她又是负气出走,十年一轮回,她一点都没有长进。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十年前那个浑身长刺的小女孩,见到谁都想扎,不管那个人是继父继兄,还是自己的母亲。
她就是打定主意了,她要离家出走,她要当着他的面离家出走,她要让他知道她的愤怒,他不留一点余地给她,她便也不需要给他留一丁点可能。
他曾经答应过她,不让别人知道,不让家人知道,可他枉弃承诺,他他他……
曾雨恨恨地瞪着韩孟语,他双手插在口袋中立在客厅中央,拧着眉头看她。
他那神色是什么意思?那满是不赞同的眼神是因为觉得她幼稚吗?
曾雨觉得心中的火腾地旺了,她挣开妈妈的手,就往门外走。
“丫头啊,有话我们好好说清楚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有问题我们一家人一起面对啊。”韩爸爸堵上前说。
曾雨知道他们的解决方式,她不赞同,也不想让他们依计行事,她拒绝那样去解决。
她执意要离开,站在客厅中央的他盯着她,让她觉得多待一刻也受不了,拎着东西蛮横地拉开了家里的门,外面的阳光倾泻进来,虽不灼热,却十分刺眼,曾雨眼前一花,用手挡了好一会儿,心里那些纷乱的感受让她愈加心烦,感觉手中重量一沉,她放下挡住视线的手,低头看到妈妈又拉住了她,妈妈一脸焦急,看她的眼神甚至有些恳切,她心里一阵难过,感觉自己似乎就要软化在妈妈的眼神中了。不过想到软化后,她必须面对父母当面锣对面鼓的交谈,那刚刚稍有软化的态度又强硬了起来,最终她狠心地挣开了妈妈的手,迈出了家门。
“死丫头,你要是走了,就不准再回来。”曾妈妈最终忍无可忍,出言威胁。
曾雨一顿,听后面韩爸爸责备曾妈妈,又听妈妈忍不住就哭了起来,她的眼眶一下就湿润了,怕忍不住当场落泪,于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后面妈妈的哭泣声因她的离开而变大。曾雨瞅见隔壁邻居都探了头出来,她怕有人上前拦住自己询问,又怕有人看见她落泪,于是走得更急了。林荫道上落了一大片金黄的叶子,阳光照耀,暖意洋洋的冬天,本是一派浪漫景象,她只觉得萧条凄怆。
还未走出小区,曾雨就被人追上了,韩孟语大步流星地赶上了她,狠狠地箝住了她的手腕,眼里满是质问。
“不是我,是你拉住我不撒手,衣服也不是我脱的!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一味这样对我。我以为你同意我的求婚了,我以为都没有关系的,我以为你同意了的,我甚至什么都没有做。”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刚刚疾走,他的话语显得不连贯,却字字钉在了她的心上,沉闷疼痛着。
她满脸的泪水让他看了去,让她愈加恼怒,一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甚至有人因为他们两人的争执而驻足。她羞愤地挣脱他的手腕,却被他勒得越发紧。她急得涨红了脸,忍不住就冲他叫了起来:“你放手,我讨厌你,你算计我,我讨厌你,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有你在的一天,我就不会回来,我恨死你了,你找别人结婚去吧,找一祺吧,我把你让给她了,要不找冬冬吧,我不要你了,她们谁爱要谁要去吧,我不要了!”
她豁出去了,她不要做人了,她真不打算回来了,那些指指点点的人看吧,那些爱偷拍的人拍吧,那些是是非非随他们说去吧,是韩孟语让一切乱到现在这种程度的,本来她打算得好好的,本来她只想低调地将事情处理好,是韩孟语让一切乱成这样的,她真的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他,他让她混乱,让她害怕,让她所有的努力前功尽弃,她恨死了他。
之前为他伤神、为他难过的那些情绪,此刻全部被怒火取代,她现在觉得他就是一个祸端,此刻就想离他远远的。那些流言蜚语,她统统不想沾染上,她讨厌被人议论,就像小时候,邻居见她从他自行车上下来的一句玩笑话,都可以让她刺成毛球,那些比玩笑更真实的流言,她拒绝污进她的耳朵。
她要找一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谁也休想干扰到她,就连韩孟语也休想,她要躲起来。
可是他显然不打算放过她,拉着她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道:“我们回去说,把这一切都说清楚。”
他的力气十分大,曾雨被他拉得走了几步,一时气极,忍不住就骂了起来,周围有一个婆婆不明所以地上来劝架,拉着他们的手说:“两兄妹吵什么呢,前段时间看着不是好好的?小雨有什么事跟哥哥好好说说,回去说说。”
哥哥!曾雨扭过头,看到有人笑着去拉婆婆,眼里明显就是看好戏的意味。有人说:“老婶子就别管人家小两口的事了,人家谈恋爱都是这样的。”
“他们不是兄妹吗?”
“什么兄妹啊,那是以前,现在可不是了。”
“他父母离婚了?”
“他们本就不是真兄妹。”
“他们没血缘关系。”
“啊,难怪我那次看他们两人凑一块儿,我还奇怪两人什么时候感情好上了。”
什么时候,这些碎言碎语已变成了公开的秘密?
曾雨又气又羞,对着韩孟语的小腿又是狠狠一踹,挣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出了市委大门,招了一辆车,坐上车时她才敢回望,却碍于建筑物阻隔,什么也看不到……
曾雨直接就去了莲花乡,除了莲花乡,她也不知道去哪儿好,毕竟遇上这种事,找谁都不好。
在莲花乡单位附近找了一家小餐馆歇了脚,就打电话给莲花乡的同事,吃过中饭,同事大朱将单位的钥匙给她送了过来,还热心地帮着提了东西去单位。
单位提供给了非本地工作人员的是一个小公寓,但是因为房子老旧,看上去就有些灰败。大朱告诉小雨,所长事先将她安排在哪一套房,并给她开了门,告诉了她一些注意事项,就回家去了。
小雨环顾空荡荡的房间,愣了好一会儿。虽然她之前听说过派出单位的条件不好,可是也没想过是这样不好,房间的墙壁因为只有粗粉刷,且因时代久远,已经泛黄且凹凸不平,角落里结了不少的蜘蛛网,幸好房里有一张木板床,不算宽,目测至少有十年的历史了,这床不知道被多少同事睡过,看得她心有戚戚焉,但总好过没有。
房间里有两盏灯是不亮的,曾雨不知道是灯泡坏了,还是电路有问题,若是电路问题,她便只能等到周一时,有同事上班再帮她看看了。卫生间在后面,门板有几条很大的缝,不知道以前谁睡的这套房子,将卫生间的门板用纸糊了一下,但是过了很久,纸又脱落了。她想着,这得糊一下,否则容易走光。厨房黑漆漆的,光线极其不好,而且经过长年的熏制,墙壁上有一层黑黑的油污,看上去脏兮兮的。
曾雨打算先粗略地打扫一下卫生,然后出去置办些生活用品回来,可是一开水龙头,没水。
这是咋回事啊?怎么可以没水呢?这乡下地方,难道大白天还停水?
曾雨最后发现问题出在总闸阀门上,曾雨将那阀门一打开,就听房里哗哗哗的流水声,赶紧跑去一看,就发现某个水龙头在不断地冲水,于是急忙去关,这一关,就发现这水龙头坏了,根本关不上,滑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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