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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前尘往事如云烟（第2页）
那日三堂会审，他身为书记吏，那是他进刑部以来，所遇见的最大的案子。
堂上坐着谁，他已记不太清楚。
但是堂下跪着的那个人，他却记得甚是清晰！
西凉经略府都督张若均，人如其名，纵然重镣加身，囚衣褴褛，却仍是悠然均衡，安之若素。
无论堂上之人如何质问，他始终一言不发，目光淡然地应对着一切。
狄仁杰见过许多囚徒——
或急切申冤，或不屑多言，又或万念俱灰。
却从未见过...那样怡然自得的人。
整堂审判，喧闹的是他的周围，而他，却静若磐石。
到了最后，主审大人万般无奈，拍案而起，怒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样的罪行，足以让你凌迟处死！但是只要你供出幕后主使之人，尚有回旋余地！”
张若均望着主审官，微微笑道：
“此事，乃张某一人所为，随你们怎么判吧，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心甘情愿。”
问不出来，便只得严刑逼供。
拖将下去打几十棍，再拖上来，张若均下半身囚衣，已被血红染透，人却还清醒着。
他再也不看堂上之人，只是侧头望着堂外的天空，兀自出神。
他的目光柔和...
引得狄仁杰也循着他目光望去，只见两只燕子飞进飞出，口中衔着树枝，正在梁上筑巢。
张若均，再未开口吐过一字。
主审无法，只能接着再打，打完还是审不出来。
最后主审团只得放弃，把已打得体无完肤的张若均丢回了牢房。
案卷上呈高宗皇帝，朱笔过处，罪名也定了下来：
通敌叛国罪！
引西域虎狼入境抢粮，致使守疆将士，折损过半，玄武门前，腰斩示众，以平民愤！
腰斩，这等惨绝人寰的酷刑，狄仁杰本不想去看得。
但是偏偏当时的监斩官是他的顶头上司，也是他的老师。上司命他做记录，百般无奈，只得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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