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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风起西北（第2页）

“回七小姐话，这条大路通往三河口。三河口乃是渭源县的东大门，西安通往兰州的官道经过此地。上行可到临洮府，下行就是巩昌府。从昨晚瘸佛狂妄至极的恐吓来看，能够驱使这样一个气级上品武师，其背后的主子应是王侯一流的高官显爵。如他要带沈起元去见其主子，陕甘之地唯有西安或兰州。”

马七小姐点了点螓首问：“小眉，老李和老孙昨晚就走了吗？”

“小姐，他们昨晚漏夜就赶往兰州扶风山庄，请二老爷速带‘追风十八杰’赶来，拦截拐脚和尚。不过，小姐，兰州距渭源何止千里，这一去一来，费时不少，能赶得上吗？”

“完全没有问题。”马七小姐自信满满地说：“好在黑爷庙地处荒郊野岭，他们急切之中只能找到这种双辕单骡的役车。骡子虽比马负重大且耐力强、善远行，但不善奔跑，速度远低于马车。我马家追风铁骑人手两匹汗血宝马，日行八百。若是他们要去兰州，正好迎头撞上。若是去西安，两天之内可在巩昌府之前追上。”

“小姐，那我们就该跟上去，盯住这个杀千刀的拐脚和尚，免得他们再出什么幺蛾子。”小眉舒展开美目秀眉，高兴地建议道。

“不急，让他们半个时辰的脚程，我们再出发也不迟。”马七小姐阴阴地望着远处扬起的尘土，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好，小姐既然胸有成竹，那我建议先吃早点，再去追赶。皇帝也不差饿兵嘛，陇西的烧鸡粉，无论何时都是我的最爱。”说起吃来，小眉眉飞色舞，双眼放光，活脱脱一个老饕模样，哪里有一点点淑女气质。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大煞风景的声音：“但愿你们鸿运当头，心想事成，小丫头。”

小眉回头一看，漂亮的脸蛋顿时浮上一层薄怒之色，切齿说道：“你这个小泼皮，哪条石缝被妖风吹开了，让你这个乌龟王八蛋爬出来了。小山龟下山不用脚，你给姑奶奶有多远滚多远去。”

“哟，达某人好心好意祝你们马家马到成功，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反而像个泼妇一样骂起了大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小丫头，像你这种娇艳如花，妖媚入骨的小姑娘，应该学学你家小姐，秀外慧中，举止端庄，这才是男人心目中德容兼备的大家闺秀。瞧瞧你，头发长没脑，嘴巴宽没脸，胸脯大没心，屁股肥没肺，只怕没有哪家男子瞎了眼会找上你这只死耗子。”达明倚靠在庙门外的石狮子上，一边磕着西瓜子，一边嬉皮笑脸轻佻地挑逗着小眉。

“你……”小眉毕竟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虽然只是个丫鬟婢女，但她自幼在马家这等大户人家陪着小姐一同长大，也学过《女诫》、《闺范》、《女孝经》、《女论语》之类的女子教育仪则规范。她耍起嘴皮子来，嘴像快刀利刃，那只是性格使然，这真要与混混无赖斗嘴，许多荤话那是说不出嘴的。

小眉知道对付这等登徒子，语言是最苍白无力的。于是，她怒吼一声，立刻化语言为动作。占不占上风，手下见分晓。

“天杀的坏胚子，竟敢侮辱轻薄姑奶奶，希望你的身手像你嘴巴一样厉害。看掌！”她一声怒叱，腾身而起，直扑六尺外的达明，同时小巧玲珑的粉拳出袖虚空捣出，一股阴寒强劲的暗流，无声无息地向着达明汹涌扑去。

达明并不以为小眉只是虚晃一枪，装装样子，吓唬自己。他扔掉手中的瓜子，一拉马步，双手由下往上虚虚一托，再猛地反掌向前一推。

“嘭”的一声压缩空气的爆炸声，无形的拳风掌风相撞，迸射出无俦的劲流，呼啸着，激旋着，撕扯着，发出刺耳难听的尖啸声。

小眉空中出拳，人在虚空中无处受力，好在她轻功了得，借着回返之力翻身侧飘八尺，翩翩落地，犹如风中的落叶，扬袂起舞。

达明受到巨大的冲击力，身形一晃，腰身虚浮，马步无法扎稳，“腾腾腾”，摇摇摆摆地暴退六尺。

“小眉！”马七小姐眉头一皱，厉声喝止正在运气，准备再出绝招的小眉继续动手，一双俏目像刀子一般冷冷扫视了一眼达明，阴幽地回敬了一句：“达公子，须知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就凭你的三脚猫功夫，嘿嘿，但愿你一辈子都鸿运当头，化险为夷。”

看着马七小姐和小眉风姿绰约的背影，达明满脸轻浮之色，霎时间换上了凝重之色，脑海里不由地响起了京剧《沙家浜》里刁德一的一句唱词：“这个女人不寻常！”

早饭后，刚才还阳光灿烂的天空，渐渐被西北风卷着浓浓的阴云，遮盖住了大半个脸庞，太阳也失去了热力四射的活力，懒洋洋地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准备随时下岗。

达明懒拖拖地骑在闪电身上，信马由缰，缓缓而行。他并不急着赶路，因为只要盯住马家之人，便可以不让沈起元脱线。

“或许沈家之事，将会在西北大地搅起一场漫天风雨。”他看了看欢蹦乱跳的多多，又望了望天，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满天乱飞云，雨雪下不停。看来，我来到异界最大的一场风雪就要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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