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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歌外（第1页）

“太平里的广记（..）”！

山歌外

吴中乡村唱山歌，大多数都是表现男女的情歌。有一首，却不这样：

南山脚下一缸油，姊妹两个合梳头。

大个梳做盘龙髻，小个梳做扬篮头。

这首山歌，想要表达的，一定不是男欢女爱。有一天，朱树之拿来问我，我看了好几遍，一下也想不出它是什么意思。

冥思苦想，第二天，我告诉朱：这首山歌，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人的本业是相同的，只是当初，他的志向有稍稍的不一样，所以，以后的成就就会大不一样啦。

朱兄非常赞同我的分析。他说，如果这样理解，那这首山歌，就是所有山歌中最好的一首了！

采风，采风，你到山野乡村去转一圈，风就采回来了，这个“风”，就是山歌之类的各类民间口头文学作品。

乡民百姓，不乏智人。

见惯了世俗生活中的各种场景，又有中国诗歌的传统，拿身边的熟悉事物一拈，赋，比，兴，一首山歌就出来了。唱着喊着，生动明白，风趣幽默，有情趣，也解劳动之累。

中国大地，各民族的“风”，灿若繁星，如“刘三姐”之类，有些还非常耀眼，上面这首“一缸油”，应该可以归入此类。

初一读，是在讲梳头，女孩子的头发，乌黑发亮，还有各种不同的花式，油是少不了要抹一抹的，油起着亮光，普通又实惠。

细一读，陆容的理解，应该正确。同一缸油，可以梳出不同的发式，引申出同样的道理是，同一个出发点，因为志向的不同，结果完全两样。这，就不是简单的抒情了，而是抒情加表意，山歌着重唱的是深层的表意，这个意就有深刻的哲理意义了。

从山歌的深层意义出发，那么，它就具有良好的教育作用了。嗨，我们村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孩子们，你们可要慎重选择自己的志向了，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呢，忽视不得的！

（明陆容《菽园杂记》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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