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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虎面具者进入段公明岳州城外华宅时,段公明等伤势已大有起色,曾白枫亦到了此间疗伤。花虎面具者与众人见礼后,就与段公明、魏东甫到了后方密谈。
三人坐下后,段公明瞧了魏东甫一眼,叹气道:“虎相,我等失败了。”虎相点头道:“我路上与龙首会了一会,知晓了卫府情况。”说着,又叹气道:“我与龙首差一点吵起来!”
魏东甫顿时惊道:“为何?”
虎相手指轻敲了敲桌子后,摇头道:“龙首年龄大了,想是担心自己时日无多,又见大事难成,所以急躁了起来!我思及近来诸事,本来事先谋划多有功成希望,可一旦做起来,总难尽如人意,甚至可以说只不过平白暴露我方身份罢了,正经事竟似毫无进展。所以我劝龙首仔细些,凡事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他竟怪我等不尽心竭力,只把责任往我等身上推来。”
段公明点头道:“龙首这两年是有些变了,怕正是虎相担忧的,龙首怕自己时日无多。”
虎相站起来走了几步后,瞧向二人道:“以后行事,若有不妥时,我们再好好谋划吧,不可再只听龙首一人言语。这次卫府刺杀失败,地犀教、断剑山庄已全部暴露,帝九诏怕会有手段使出来,大家千万小心些。”
魏东甫回道:“我们已传书众人隐匿行迹,断剑山庄亦准备退走,日后大家不随意露面就是了。”段公明亦道:“这些年大家遍置家业,帝九诏短时间也查不出几个来,我等小心些就是了。”
段公明见虎相沉思,就瞧了魏东甫一眼,见魏东甫点头,又道:“现在龙首之事倒在其次,只是少主哪边总是让人忧心。”
虎相叹道:“此事我会注意,定会再仔细劝他。我只是担心他只一门心思思量什么天下大势,又分了心思与那女子,怕是不理解我等苦心的。”魏东甫问道:“虎相,要不……”
虎相知道魏东甫之意是要杀那女子,忙道:“此事万万不可!那女子真心待少主,在少主心里分量不轻,若我等杀了她,只会将少主越推越远。况且,那女子对少主大业尚有大用,也不是随意抛弃的时候!将来不得已时,说不得,那女子也是我等让少主回心转意的契机。”
段公明见魏东甫似还欲在那女子身上做文章,忙使了眼神制止了后,瞧向虎相问道:“现在我们该当如何?”
虎相答道:“我想改变一下策略!以前我们只一门心思对付帝九诏,可那帝九诏身边高手实在太多,真是难以得手。我想了想,不如我们变通一下,先从帝九诏身边高手下手。若成了两三次,那时帝九诏护卫减弱,我们再来思虑如何做,这样或许是个法子。既然没有锋利的斧头一下子砍倒树,那就先摘了它的叶子,剥了它的皮,它自然也就活不成了!”
段、魏二人也觉得虎相所说未尝不是办法。魏东甫就问道:“那我们先对付谁?”
虎相又回桌旁坐了,方道:“那展平是个大麻烦,可是若要杀他,多少人也不一定办得到。”说着,瞧了瞧二人,又沉声道:“先从尚书台或易司礼下手,其次曹少游等,你们觉得如何?”
段公明点头道:“杀展平确实希望渺茫,除非有两个龙首拦截,我等再从旁协助,或许做得到,但也不一定!况且,就算能杀展平,还不知多少人要被他拉了陪葬,算来算去,总是赔本买卖!”
魏东甫想起二十多年前的大战,兀自心惊,也叹道:“是啊,当年我等围杀太初、上元,那时何等实力,仍让二人脱身走了。虽然后来一看,他们应该是脱走没多久就死了。可由此观之,想当场格杀修为略高于太初的展平,以我们目前实力,是万万做不到的!除非那人……”说着,就瞧了瞧虎相二人。
虎相摇了摇头,应道:“展平年纪也大了,我们不要冒险,暂时舍弃这个目标!帝廷义已知帝九诏得了秘窟山图。那狗皇帝怕是因常年被帝九诏兄弟压制的缘故,气怒攻心之下,心智已衰,哪还有当年的睿智深谋,只想寻那秘窟去,圣旨怕有几日就该到了。到时候帝九诏交了图与内侍携带回京,他定不会放心,无论他叫谁盯着,我们就动手对付谁。”
魏东甫讥笑道:“我们也该感谢了帝廷义那狗贼,若非他篡了位,而是让帝九重、帝九诏兄弟登了基,我等就休再想了,只有小心谨慎的过活了。”
段公明点头想了想,又觉不妥,问道:“万一再惹出了太史公来,我等如何善后?”
虎相笑道:“这个无需太过担心!我离京前给了龙首一个身份,若龙首运用的好,帝廷义显露出狠心来,太史公为了帝皇尊京里血脉,定是不敢轻易离开!那狗皇帝我等需好好供着,他作用大着呢,他可是我们能否成事的关键,不比少主的地位差!”说着,几人都大笑了起来。
就在此时,院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段公明瞧了眼二人后,就起身开了门,走到院子里站定,喝道:“谁?”只听院外答道:“父亲,是孩儿!”段公明道:“赋儿,为父等还有事要商量,若没什么大事就稍后再说。”段中赋急道:“父亲,孩儿有大事禀报!”段公明又转回头看向虎相,见虎相点了点头,就道:“进来吧。”
段中赋进屋与虎相、魏东甫二人行礼后,虎相问道:“贤侄,你急成这样,是什么大事?少主哪边又有不妥之处么?”
段中赋摇头道:“不是少主之事!小侄刚得到消息,法门寺半禅子自江南路往东北而去,已入京南路境,怕是去京里的,所以下面的人急急报了来。小侄怕那半禅子入京影响大事,所以着急前来。”
虎相一听此言,顿时瘫坐椅上,似满头银发也失了精神,叹道:“那半禅子一向与儒道、帝皇尊等交好,若他真去了京里,龙首一人如何应付得来!若那半禅子住个三五个月,甚至一年半载的,让太史公腾出了手来,我等将更加艰难,莫非天真要绝我等路途不成!”
段公明挥手让段中赋出去后,瞧向虎相轻声道:“虎相,是否劝龙首暂时莫去京里,待观半禅子行迹后再做打算?”虎相摇头道:“来不及了!我已奏明了帝廷义,他正在等龙首。况且,龙首知我帮他勾连上帝廷义后,我瞧龙首欢喜模样,定不会失约毁了此次良机。依我看,还是让全将军入京策应一下吧。”
魏东甫见虎相提及全师雄,想起那日情景,就道:“虎相,我有些担心全将军。”见虎相不解瞧来,就把那日情况一一道了出来。
虎相摇头道:“无妨!我们只要不去触及全将军底线,他应不会故意坏事,鄂州之事他不也好好的办了么?不要太过担心。”
段公明二人见虎相不在意,也不多言。虎相又叮嘱二人伤愈尽快换一藏身处后,方与众人告辞而去。飞扬而起的银发,带着满身尘埃离去,殊不知,虎相也老了!
就在虎相几人商议大事时,岳州枫苑客栈正有一人坐在一间上房的椅上,看着桌上的牛首、金犬面具,微笑品茶。
此时,敲门声起,房里人叫了声:“进来!”门外之人闻声开门进来后,小心的掩上门,行到房里人面前,恭敬行礼道:“属下拜见督君!”
督君手抚茶杯,微笑瞧了来人片刻,直到来人额头已见汗,方道:“文龙,本督有如此吓人么?”被叫做文龙之人姓单,见督君出言,方松了口气,伸袖略擦了擦汗后,答道:“属下许久未曾见得督君圣颜,今日重感圣威,见督君威严日盛,心中实心喜,又惶恐得紧,还请督君恕属下失态之罪。”
督君轻笑道:“你出来办事尚未有一年,就想回去了?”单文龙忙跪下道:“属下许久不见督君,未得督君教导,神思、武学怕也退步了,还请督君施恩,让属下得侍驾前!”督君道:“人人都想在门里享受,那事让谁去办?文龙,你教教本督!”单文龙闻言,脸色一变,慌忙磕头道:“属下知罪!属下知罪!请督君责罚!”
单文龙伏在地上多时,督君方叫了起身,问道:“怎么样了?”单文龙忙千恩万谢的磕了头,起身道:“属下已查到段公明、魏东甫他们居处,督君要见他们吗?”督君摇头道:“一群丢人现眼的残兵败将,没有必要。他们做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还是两不相干的好。”
督君见单文龙又瞧向桌上的面具,就笑道:“就这么放着吧,你等下去交代掌柜的,这房除非我们退了,否则就一直要着。”单文龙惊道:“督君,若面具被帝九诏的人发现了,我们岂不……”
督君冷笑道:“我就是要让帝九诏的人发现了去,到时我们方好撇清瓜葛。文龙,你说是不是?”单文龙忙恭敬道:“督君神智,属下等万万不及!”督君嗤笑道:“文龙,本督的神智,再加尔等的不清,我暗九门是否真就神志不清了?”
单文龙吓得连忙跪下,却不知该如何回话。
督君见单文龙样子,就笑了笑,又饮了口茶后,摇头道:“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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