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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叛徒（第2页）

每一步都想到她的前面。前世她便觉得这个小王爷机敏过人，今日立于身畔反倒觉得这份机敏令人骇然。

她看着他：“你截了蔡僖儿的舌头。”

“是我。”他一眼成锋瞥向她，轻笑一下：“怕了？”

眼前蓝帔白裙的小姐幽幽立着，冷看他许久，绽了朱红露出认可的笑意：“防她在公堂含冤申辩，免得这案子一遍遍过堂。少一张对我们不利的嘴，也好。殿下有劳了。”

她凝眸成霜，缓缓走到他身边，取出锦书拈于他眼前：“想来殿下也是瓦舍戏客。这一句‘窦娥重唱千古冤’用的巧妙。”

同样是下毒，同样是换吃食，同样是诬陷。她方才在雅间外思量这句话言外之意，想到《窦娥冤》中昏官拷打婆婆逼窦娥招供，若是蔡寅已买通大理寺判官……

段红绫眼眸冷煞：“对容芝下手逼我认罪，殿下可是这个意思？”

若是前世，她或许会为救青梅牺牲自己。可现在不会，她不屈于任何威胁。若有人要动她身边人，除患务尽才是最好的保护手段。

他端详着她的脸：“虽然手脚慢点，好在头脑还算清楚。”

“哪比的上殿下高瞻远瞩。”她仰头凝视那双眼不可深测：“我本想摆平蔡僖儿，没想到殿下盘算的是整个蔡家。今日引我来第一楼，为试探皇上对蔡家的态度，对么？”

夜风劲寒，凌冽两人眉眼。

他眸中映着夜色与眼前这位冷艳美人。

“可是皇上不想动蔡家。”她道：“欠一股东风，纵使殿下万事俱备也无法伤他分毫。”

蔡寅身为吏部侍郎，借官吏之权结党，门生众多。除了他，必会激起朝中一时动荡。皇上顾及到这一点，一直压着沈京鸿的劾奏。

差一个理由，一个让皇上不得不放弃蔡寅及其党羽的理由。

“我来成为殿下的东风，如何？”她缓缓走到栏杆畔，俯首望着阑珊灯火：“蔡寅费尽心机要在三司会审上杀我，不妨让百姓都来公堂看看，看清这些肮脏手段。”

段红绫呵气道：“人言可畏，人心可畏。段家在百姓中名望甚高，若是不用，便可惜了。”

若杀蔡寅可平民愤，能收买人心，想必皇上乐意去做。

沈京鸿双手抱臂，看着她背影孤丽，心里生疑。她明明是个闺阁小姐，却有着与其阅历年龄不符的成熟老练。

他相信自己识人眼光，确定她并非单纯的早熟聪慧，而是隐藏着什么经历，让她面对风浪仍处变不惊。

可他派人多次查她底细，竟寻不到半点可疑之处。

“你想要什么。”他问。

她转身，抽出锦封里的账本封皮：“账本和关二。我知殿下秀选后带走关二，却不知用何计取的账本。”

“派个侍女假装是蔡府人，从那账房手里取来账本轻而易举。”

他回雅间内，懒躺在软锦榻上，扔给她一把蝴蝶梳：“父皇明日会派御史台到蔡府取人。蔡寅常杀人灭口，绝不会让丫鬟小蝶活着离开蔡府。”

她捡起蝴蝶梳，怎么看这质地样式都很普通。

“记得派人带这木梳，于三司会审开始时去御史台领人。”他看向她：“别让我失望。”

“敢问殿下，凭这蝴蝶梳能领到何许人物。”

见他没回答，她不再追问。

段红绫将蝴蝶梳收在腰袋，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这才是黄毛丫头应有的样子，过于坚强反倒不可爱。

他注意到这细微的声音，向门外压迫道：“宋节，夜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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