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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玄虚故弄４（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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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我在宾馆读报，果然看到了刘思成的文章，一个花边也能写的旁征博引，诙谐幽默，怪不得那起久居深闺的太太小姐都爱看。我心道这样的才情，或许并不比傅玉笙的文笔差，若是老天能教他们一起认识认识，未尝不是件好事。

正在瞎想，有人敲门，声音“咣咣“震天，我一听便知不是国东，心下纳罕是什么人来，开门却发现是韩廷仲。只听韩廷仲春风满面道：“哥哥总算是不负所托，这事儿已经成了。”

我听了大吃一惊，实在不成想这事儿会如此之快，我赶忙把他迎进屋来，便打电话叫宾馆送些吃食款待。韩廷仲一把按住电话话筒，气道：“我还差你那一口点心？！还不快些打电话叫国东去收帐？刘思成还在那边拖延着，你难道还给那姓赵的时间，把钱在使到别的地方去么？”

我顿时如醍醐灌顶，急忙电话国东，那边国东自然不敢怠慢。我在这里便有些坐立不安，韩廷仲笑道：“你现在到也无需在这里紧张，只要安心去定个饭店，管了我二人吃食。”

我这才想起来这茬，忙谢道：“二哥倒是提醒我了。”然后便给前台打了电话，定了附近最富盛名的理查饭店。

韩廷仲抚掌笑道：“你这人倒是实诚，这钱还没要回来就下次血本，回头国东空着手回来了，你可不要哭鼻子。”

我笑道：“二哥哪里话，难不成我就不能大大方方的请哥哥们吃顿饭么？对了，周玄礼周三哥来不来？要不要我去请一请？”

韩廷仲道：“他今天家里有事，不然这样的好戏，他会错过？”

一时宾馆送来些水果点心，我们边吃边等，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国东电话了好消息，我心里高兴自不必说，当下告知了国东定饭店一事，叫他带着刘思成过来便是。

因我酒量不好，这次国东依旧留下来作陪。席间大家高兴，都不免多喝了两杯。

国东笑道：“我赶过去见到表少爷的时候，他还在那里听这位刘大少讲话。我这边刚一提起要账的事表少爷就要脚底抹油，还是推说没钱。”

刘思成笑道：“这回我便装作什么都不知，只问赵城北，你方才不是还把纸券都变现了么？怎么的又没钱了？”

我想到赵城北定然是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叹道：“可惜啊，这次没有亲自去，见一见他那副吃瘪的模样。”

刘思成笑道：“你想见也没什么难处，过几日等那证券行情只增不减的时候，他保准又会是这幅表情。”

国东这时问道：“光顾着要账了，也没向两位少爷请教，你们是怎么劝动表少爷卖掉证券的呢？”

刘思成与韩廷仲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最后还是韩廷仲开口问国东道：“你可知道道儿上有个说法叫做仙人跳？”

国东常年在账房学徒，自然不知道个中含义，此时便求助的看向我。我虽然知道这仙人跳为何？却不知于今日之事是何关联？懵懂问道：“这不是利用女色骗人的伎俩吗？”

刘思成笑道：“不错。你要知道，这世间的人，脱不开两样，所谓食色性也。仙人跳利用的是贪图女色的品行，我们今日的这一招是利用了人贪图钱财的心思。手段不同，却是殊途同归的。”

原来刘思成初时在上海滩时，为了写出好文章经常去各个地方蹲点守望，找些素材。交易所汇集众生诸相，是他常驻的地方。他发现这里不少人，因为想要一本万利，即使对这行业一窍不通也敢一个猛子扎进来，交易方法便是轻信人言，旁人说什么便去交易什么。他初时觉得好笑，便试探性的在交易所放出些虚虚实实的消息，竟然有人相信，并依流言买卖。刘思成这时觉出些端倪来，自此一心一意守在交易所，学一些证券知识，同时对人散播不实讯息，叫人家卖了手头的票，他在低处接了，待到高处时再出手，常常是赚的盆满钵满。

今次，他也是用了这一招。刘思成与韩廷仲分别扮作老手和新手，故意在赵城北近前说一些交易知识，又在交易所指点“新手”韩廷仲买一些前景看涨的票，目的是为了让赵城北相信刘思成是个玩转证券市场的庄家。几天的行情下来，赵城北就会对刘思成深信不疑，这时刘思成再给韩廷仲说些行情不好的消息，叫他把手中所持尽数抛出，而无意中听到此言的赵城北，一定会溜得比谁都快。

韩廷仲笑道：“做戏做全套，我这为了戏份逼真，可是真的把手头所持尽数抛出了，过几日行情看涨，我岂不是也要哭死了？”

我听了十分过意不去，便起身斟了满杯，向韩廷仲道：“今日两位哥哥帮了我这么大的忙，竟是无以为报的，二哥也知道我的酒量，这回我满上，先干为敬了。”说着一仰脖把酒灌了进去，辛辣的液体直直入喉，登时呛的我涕泪横流，国东此时赶忙过来给我拍背。

韩廷仲一边与我递来手帕，一边笑道：“要不怎么说你小子实诚呢，为了这么点子钱就这么的喝上了，这以后真要是接受了方伯父的生意，你岂不是要配上一条命？”

我咳了一会儿，自觉好些了，但心里仍是过意不去。韩廷仲笑道：“你就安心吧，横竖这票也没落到旁人手里，我和那赵城北的持有，都被你刘大哥吃了。”

刘思成哈哈笑道：“说来惭愧，我来帮老弟一个小忙，到头来我却是最大的受益人，如此说来，我也该领一杯的。”说着自己斟了满杯，也是一饮而尽，却是气定神闲，全然不似我这般狼狈。

韩廷仲那边叫了声好，也给自己满上了，笑道：“两位弟弟都喝了，我这当哥哥的若是不喝，岂不是要落人话柄？这一杯，一来贺砚清老弟首战告捷，二来贺思成老弟财源广进，我先干了。”说着也是一仰脖。

国东一面与我拍背，一面苦笑道：“几位爷，我们家三少爷是最禁不起人招惹的，再这么着下去，他肯定是要舍命陪几位的。”说着把酒杯拿到我够不着的地方，“咱们就好好吃菜吧，别老是敬来贺去的了。”

韩廷仲笑道：“看把你乖的，这三人都喝了，就你一个没喝，你且把酒满上，把这一轮完事了，咱们自然消停。”

国东在那边还正不依，被刘思成一把拽住摁在椅子上，韩廷仲直接把自己的杯子满上，掰开国东的嘴就灌了进去。我在一旁看着国东一副呲牙咧嘴的样子，觉得自己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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