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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石静掏出装饭票的夹子冲我摔来，边哭边说：&ldo;我不找你，你也别来找我。&rdo;

&ldo;好啦好啦，我说一句，你说十句，成心使矛盾升级。怎么着?非弄成动乱你才舒坦?&rdo;

&ldo;不听不听，少跟我说话。&rdo;石静背对着我使劲摇头。

&ldo;好啦好啦，汽车跑一程子还停一停呢，你不是不也该到站乐?&rdo;

&ldo;你要这么说，我就永远不到站。&rdo;

&ldo;一条道跑到黑?&rdo;

&ldo;嗯。&rdo;石静说，自己也忍不住噗哧一笑，旋又正色指着我道：&ldo;何雷，你这人怎么就能红一阵儿白一阵儿，说狠就狠，翻脸不认人，什么揍的?&rdo;

&ldo;变色龙揍的。&rdo;我虚心诚恳地说，&ldo;确实不地道，亲者痛仇者快，朝秦暮楚朝三暮四朝花夕拾，连我也觉得特没劲。这也就是我自个，换别人这样儿我也早急了，要在怎么说正人先正己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本人这样儿怎么还能再严格要求你象个正人君子。&rdo;

&ldo;你就贫吧，&rdo;石静笑，&ldo;就会跟我逞凶，踩完了人又给人扑粉，里挑外撅，好人歹人全让你一人做了。&rdo;

&ldo;穷寇勿追，得饶人且饶人，你就别逼着我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也算奴颜婢膝了。&rdo;

&ldo;我说不依不饶了吗?&rdo;石静委屈地说，&ldo;我早不气了，可想想还是有点气，我这辈子受过谁的气?我妈都没给我气生，当你老婆倒受起你的气。&rdo;说着滴下泪来。

&ldo;好啦好啦，就别再说了，越说越没完了。&rdo;

石静用手绢堵着自己鼻孔，狠狠白我一眼：&ldo;这会儿赚我说多了，你说我的时候呢?你怎么那么痛快?&rdo;

&ldo;好好，谈吧，想说什么说什么，怎么解气怎么来。&rdo;

我这么一说石静倒没话了，半晌才说了句：&ldo;你这人坏透了。&rdo;

&ldo;对对，&rdo;我赔笑，&ldo;可天下这么坏的也不多，挑出这么块料还真得有点眼力价儿。&rdo;

&ldo;还不是我瞎了眼。&rdo;

&ldo;走吧走吧，跟谁有仇也别跟饭有仇。&rdo;我拥着石静往外走。&ldo;你这一哭真哭得我肝肠寸断心如刀绞。&rdo;

&ldo;再坏还跟你闹。&rdo;石静得意地往外走，走了几步停停，&ldo;等等，我擦擦脸。&rdo;

对镜净脸勾粉，鼓捣半天，嘟着嘴：&ldo;眼睛都肿了。&rdo;

&ldo;好看，&rdo;我说，&ldo;红肿之处艳若桃花。&rdo;

&ldo;一个老粗，臭撰什么!&rdo;

晚饭时，大食堂人比中午少多了，饭菜质量也比中午差多了，好一点的菜大都是中午剩的。石静心qíng已恢复如常，肿着眼睛和董延平他们逗贫说笑唇枪舌剑。

我看到吴姗匆匆走进来，买了份饭菜坐在远处一张桌子上吃，招手叫我过去。

吃饭谈笑仍不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董延平提醒石静：

&ldo;嗳嗳，有人可冲你们驸马招手了。&rdo;

石静笑着说：&ldo;我不管，我是人家的戴不上笼拴不住缰，全凭自觉。

&ldo;你也瞒着她呢是吗?&rdo;吴姗低头边吃边说。

&ldo;什么?&rdo;我装糊涂。

&ldo;我刚才给医院打电话了。&rdo;吴栅舀了匙汤喝了口。

我也把匙伸进她的汤碗里舀了一匙喝，评论道：在这纯粹是刷锅水。&ldo;

&ldo;是刷锅水，毫不掩饰的刷锅水，连盐都不屑一放。&rdo;吴姗看我一眼，你打算怎么着?

就这么瞒下去混下去?&ldo;

&ldo;我认为我没病。&rdo;我低头嘴贴着碗往里扒饭。

&ldo;你们什么时候结婚?&rdo;

&ldo;七一，党的生日，公司不是说要搞集体婚礼?这日子是他们定的。&rdo;

&ldo;你损不损?&rdo;

我没言声，吃了几口饭说：&ldo;有那么严重么?&rdo;

&ldo;一般来说，起码比你想的要严重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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