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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第1页）

&ldo;你不要性命了么?&rdo;酆如归收回手指，含笑道，&ldo;你妖力耗尽，不过是变回原型，勤加修炼，便可再度修出人身来，而今，你却是药石罔效了。&rdo;

鲤鱼妖面无惧色，闭口不言。

酆如归逼问道：&ldo;这金鸡山山涧枯竭、金鸡镇水井逐渐干涸，那悬挂于县衙门口的干尸，以及这无缘无故生出的湖泊可是你所为?&rdo;

鲤鱼妖仍是沉默不言。

酆如归肃然道：&ldo;你可知你此举害了多少人?&rdo;

见鲤鱼妖不肯回答，酆如归并不与她客气，旋即将一指没入了鲤鱼妖侧颈。

一时间，血流如注，疼得鲤鱼妖面色煞白，双手双足挣扎不休。

她的挣扎于酆如归而言，无半分作用，酆如归漫不经心地搅动手指，折磨着侧颈内的血肉。

鲤鱼妖吃痛，又闻得酆如归道：&ldo;你应当有五百年的道行，但五百年的道行并不足够控制这许多的水，那么你可是吞噬了同伴?&rdo;

鲤鱼妖终是反驳道：&ldo;是他待我不好，并非是我故意要吃了他。&rdo;

&ldo;他待你不好，你便吞噬了他，为人所用?&rdo;酆如归讥讽地道，&ldo;用你之人待你可好?&rdo;

&ldo;爹爹他很是疼爱我。&rdo;鲤鱼妖回忆道，&ldo;爹爹会牵着我的手，带我去逛集市，买新衣裳，新发带与我，为了我，他从不吃鲤鱼，今日我这发髻还是他亲手为我梳的。&rdo;

&ldo;所以你便为了他耗尽妖力，赚取银两，吸血杀人?&rdo;酆如归这话音尚未落地，那鲤鱼妖却急切地道：&ldo;是我自愿的，不是爹爹的过错，我不许你污蔑爹爹。&rdo;

&ldo;他乃是一介凡人，哪里是你爹爹?&rdo;酆如归低叹着道，&ldo;他仅仅是想利用你罢了，倘若他当真疼爱你，怎会放任你油尽灯枯?你可知你的后脑勺已是生出了簇簇华发?&rdo;

说话间，姜无岐已提着那湖泊之主来了，他一见鲤鱼妖，便厉声道：&ldo;阿囡，你还不快将这两人的血吸干?&rdo;

鲤鱼妖哭着摇首道：&ldo;爹爹，我没有妖力了。&rdo;

湖泊之主怒喝道：&ldo;你怎地会没有妖力!&rdo;

他说罢，觉察到鲤鱼妖被他吓得一瑟缩，才勉强和颜悦色地道：&ldo;阿囡，爹爹知道你可以做到的，为了爹爹再努力下好么?&rdo;

不及鲤鱼妖作答，酆如归笑道：&ldo;你为何不先关心关心你的好阿囡，她现下疼得面色都白了，血流了一身，你不会瞧不出来罢?&rdo;

&ldo;我自是能瞧出来。&rdo;湖泊之主这才道，&ldo;阿囡，你乖乖的，爹爹明天就带你去裁缝铺子，做几件新衣裳，我的阿囡生得这样玉雪可爱，穿上新衣裳怕是要迷倒一池的鲤鱼咧。&rdo;

鲤鱼妖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ldo;爹爹，我做不到。&rdo;

恰是这时，酆如归发现不远处的湖泊竟是一点点缩小了，刹那间，便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泊。

湖泊之主循着酆如归的视线望了过去，他如何能眼睁睁地瞧着自己赚钱的工具化为虚无，遂连声催促道：&ldo;阿囡，我的好阿囡，我最漂亮的阿囡，你还不快些除去这两人，再将那湖泊变回来。&rdo;

鲤鱼妖尝试着要催动妖力，却被酆如归制止了：&ldo;你已与他明言，你没有妖力了，他却百般催促，你还固执地认为他疼爱你么?&rdo;

鲤鱼妖天真地望着酆如归：&ldo;可他是我爹爹呀，一年前，我病重，不幸被渔夫捉了，便是他救我回来，将我放生的。&rdo;

一年前，湖泊之主并非是救了鲤鱼，而是买了鲤鱼来吃的，正要剖肚去肠，见这鲤鱼挣扎，难得大发善心地将鲤鱼放了生，未料想，一日，一女童竟然出现在他面前，直言自己乃是他放生的鲤鱼。

他乍然见得妖怪，吃了一惊，后又生出了利用这愚蠢好骗的妖怪来赚钱的心思。

他起初仅仅是想串通这鲤鱼妖去造些神迹，做个神棍，骗取富贵人家的银两罢了。

后来，他偶尔得知这小小的鲤鱼妖居然有操控水的本事，绞尽脑汁地琢磨了整整三日，才想出了一个敛财的妙法，便是诱骗这鲤鱼妖施展妖术，使得这金鸡山以及山下的金鸡镇的水源枯竭，再变出一个湖泊来。

他本是希望这金鸡镇的水井亦能快些干涸，然而，鲤鱼妖能力不足，过分使用妖力之后，便时常抱恙，需要卧床歇息，因而才让金鸡镇的穷鬼们侥幸有井水可饮。

但他仍是如愿有了成堆的金银珠宝，燕瘦环肥的美人，可恨，今日却是栽在了俩不知打哪来的恶徒手中。

他惟一的希望系在了鲤鱼妖身上，自然不能放弃，便又&ldo;阿囡，阿囡&rdo;地唤了起来。

那湖泊已半点不剩了，酆如归暗暗舒了一口气，从鲤鱼妖侧颈抽出手指来，同时收回扣住鲤鱼妖双腕的左手，而后取了张丝帕，不紧不缓地擦拭着自己指尖上的残血。

鲤鱼妖一从酆如归的钳制中解脱，便直直地向着湖泊之主奔了过去。

然而，她还未近得她爹爹的身，便跌倒于地，化出了原形来，黑色的背脊，暗银色的大身，白色的肚腹，黑色的鱼尾，甚是寻常的一尾鲤鱼。

鱼吻张阖着，难以吐出一字人言来，只鱼鳍死命地扇动着，鱼尾&ldo;啪啪&rdo;地击打着地面，欲要引起湖泊之主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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