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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五章巫蛊（第2页）

“折子还没批完呢，我躺了几天这些折子倒是一点儿也没见少的。父皇啊父皇，可真是时时刻刻都没忘记让我偷个懒。”我将身上的披风解下，起身进了身后的偏殿，这里已经被收拾成书房了。

今年我能来上林苑随驾，是因为父皇特许，但明年也就不一定了，有可能要留在京都监国。

临近中午的时候，叶长德奉父皇的旨意来承光宫请我到建章宫去一趟，说是有关我突然害病一事有了进展。我一头雾水的跟着叶长德来了建章宫，刑部、大理寺、御史台的几位大人也都在。

我在一旁听了有一阵之后，因为他们提到巫蛊一词而倍感震惊，上前一步揪住燕霆的衣领：“此话当真？真，真有人用巫蛊之术害我？”

“太女殿下……”燕霆也显然没想到我的演技如此之高，但他还是很机灵的开始配合我的演出。

刑部尚书李淮也肃穆着一张脸，严肃道：“陛下，太女殿下，巫蛊邪术究竟是否与太女殿下今次突然急症相关尚未证实。但是宫中有人意欲用巫蛊之术暗害太女殿下是不争的事实！”

“臣也查到季婕妤曾经指使亲信宫女出宫与人私下交易，大理寺已经将这两人抓捕归案。”

御史大夫一张口，殿外就有两名禁卫揪着两个已经遭受过刑罚的罪人露面。父皇眉峰深锁，目光中透着一股恨不得将这两人千刀万剐的杀意：“说，是谁指使你出宫置办傀儡木偶人的？”

“是…是…是季婕妤指使奴婢的，季婕妤一度对陛下册皇太女殿下为储君心存不满，所以才让奴婢买通了内侍省会些拳脚功夫的公公，将傀儡木偶埋进了东宫司兽园里边。”宫女嘶了几声。

我想被施以拶刑的过程一定很痛苦，她身上满是血迹看上去像是一张被撕烂的破纸，随时都有可能随风而散。旁边那个人更是凄惨，鼻子被割双腿也被生生打断，回话的时候都忍不住流鼻血。

季如欢的这个心腹宫女叫灵芝，被她收买的那个内侍萧全已经遇害，目前已经查到杀害他的线索指向张贵妃身边的总管太监惠长善。但这一切都尚未告知灵芝，因为还要从她身上挖掘更多真相。

父皇最后留了我单独谈话，是关于季氏和张氏两人究竟谁才会是真正的幕后之人的猜想。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我从建章宫出来，丁香等了我有一阵。我俩回承光宫的路上，没走多远远远地看到燕霆一个人在太液池上的石桥上，他也瞧见了我，我问：“燕少卿这是在等我？”

“见过太女殿下。”燕霆打揖之后，手上被丁香塞了一把伞。丁香知晓我留下是有些话要单独和燕霆说，便行了个礼，将遮太阳的纸伞交到燕霆手中先离开了，“殿下有空么？”

“你想说什么，说吧。”

“之前太女殿下让臣查木偶的来历，是否就已经做好了今日的安排，四皇子遇害也是殿下安排的么？”燕霆撑着伞走在我的左侧，他个子比我要高一些，撑着伞完全将太阳光和我隔绝开了。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说句实话，若不是因为那道疤太明显了的关系，以燕霆这样的身份，想要嫁给他或是春风一度的女郎能从桥这头，排到桥那头去。

我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慕蓉瑄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自视高明不把我的人放在眼里，而他也野心不小，妄想利用这次浔阳治疫一事说服父皇安排自己的亲信继任浔阳县令。”

“其实，巫蛊案的真相殿下心中早已清明，只是想利用四皇子的死刺激季婕妤？”

“你只说对了一般，慕蓉瑄死之前我并不知道季婕妤也是这件事的嫌疑犯，目前看来我虽然走差了一步棋，但结局都是一样的。”已经走到了石桥中央的位置，我忽然停下来看着那一簇绿荫。

燕霆大了胆子，忽然靠过来伸手在我脸颊上描了一下，“燕霆此生，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我利用你，你就不会憎恶我么？”

他说：“能为太女殿下所用，是我的荣幸。如果可以，霆愿一生一世为殿下所驱遣。”

我似乎看见了魏峥站在那株合欢树底下，远远地正朝我招手。

“阿峥……”

眼前又是一黑，我什么也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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