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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妖女（第2页）

今天他要开始回国的路了。

转过身，左悉山的山脊依旧挺拔，不长树木的山坡，现在也许还留有他们的脚印。

看着山出神，层层乌云布满天空，纷纷雪花飘落，他伸出手接住，又快速融化。

“队长。”楸树不知道什时候醒了，正坐在地上看着他。

“你的伤怎么样？”

楸树动了动手臂“没伤到骨头，皮肉伤。”他扶着墙站起来，走到礼身边。

“我们回去吧。”

楸树点点头，他戴好帽子，跟在礼的身后。

回家了，他们可以回家了，走了那么久的路，得到的结局竟然是如此凄惨。

回城的路好像好走了不少，风从背面吹过来，温柔的推着他们。

第一日，第二日，第三日，礼和楸树默默的走着，他们之间也没有太多交流，幸好他们的行李中还有些干粮，这些日子下来还能够他们吃到翻过左悉山。

拿着木棍，礼站在左悉山的山顶，风雪扫在他脸上，头顶暴雪依旧。

“你真的要跟我回去吗？”他轻轻张嘴问，连身边的楸树也没听见他的话。

雪花越下越大，风已经消失，四周都被雪花占据，他的眼睛和耳朵，他的身体似乎都被雪花包裹。

这是朔雪给他的回答。

他们继续走了许久，翻过山顶，在下山的路上，他们回到了之前与雪狼大战的地方，满地的狼尸早就被雪盖得严实，不是周围的岩石，实在难以辨别。

第一个月，两个人找到了留在山下的行李，里面还有穗稞米和肉干，简单挑了一些，他们继续开拔。

这一路，雪花总是轻飘飘的下，没了从前的狂飞乱舞，也不寒冷刺骨。

又走了一个月，礼默默算了一下时间，距离他离开北国已经十个月了，如今早到了北国的冬天，空气总是冷得人发抖，再厚的兽皮也不能保暖。

朔雪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礼能感觉到她就在身边，吹在他脸上的雪花是她，落在发丝上的雪花也是她，脚下的地面，每一片雪花都是她。

楸树的伤口已经彻底长好了，只留下丑陋狰狞的疤痕在胳膊上，他自己倒是浑不在意，对于男人来说，一个疤不能算什么。

“一个月，还有一个月我们就到家了。”楸树合上地图，靠在山洞的石壁上，他脸上难得有些笑意。

礼看着北方出神，从雪宫回来之后，他越发沉默寡言，脸上也没有多余表情，这一路来，他说的话屈指可数。

“你说，放箭的人是谁？”

楸树闻言略微一惊，他又说“不知道。”他头后仰，靠在山壁上，神色认真“我以为没人回来是都死在路上了，没想到是被杀了。”

礼沉默着，没再说话。

雪地穿行十分耗费体力，他们走了一会，找到一个避雪的山洞休息。

在山洞中，有一个蜷缩成一团的人，已经死去多时了。

礼看着有些眼熟，他轻轻扫开尸体上的雪花，露出的脸，那人正是秀庆。

原来他自己离开队伍，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在这里了。

两个人心里难言的滋味翻腾。

礼沉默着将秀庆的尸体埋好，看着火堆发呆。

沉默着吧，北国的夜就是沉默的，在沉默中消失或者死去。

许是想的太多，礼感觉前所未有的累，他倚着岩石睡着了。

从山洞吹进来一阵雪花，雪花凝聚成人，朔雪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山洞里。

楸树没有睡，他看着朔雪，嘴唇微抿，没有说话。

朔雪没有什么动作，站在那里看了一会，然后坐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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