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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帮你办出院。”解语臣揉烂手里的香烟盒子扔进垃圾桶里，“王胖子，帮吴邪去搞一下户籍，他还是吴家的小三爷，九门的小佛爷，你要搞出什么有的没的，我把你北京的铺子砸了。”“别啊，你胖爷办事包你满意，天真，你等着。”之后的事情就轮不到吴邪操心了，解语臣掺和进来以后一条龙总能负责好。之后就是去递到吴邪面前的几张火车票，解语臣没像随时随地陪着吴邪，都是成年人了，我要学也不会愿意他一直跟着，再说还有王胖子。吴邪拿了全部的车票，还有自己的户籍，给他三叔强加了个儿子，名字倒也没换，就是这样他也没想好该怎么回去，但想来想去，完全是他的地方也就只有杭州了，他的那些产业捡起来不难，原本就是在轨上开的车没那么容易翻，只要他操作得当，就是他完全不出面，他吴家的那点东西也少不了。不过他还是拒绝了非要陪同他的王胖子，王胖子的原话是天真一副要寻死的模样，当然吴邪要是真有那想法王胖子也不会让他一个人走。最后，吴邪拖着行李箱站在吴山居门口，真的是一点没变，他推开门，依旧是懒洋洋的王盟，他还是：“老板姓吴不在，看货自便随意。”吴邪拿起柜台上一直被压着的相框说：“你下午去休息吧，给你假。”这种语气确实是老板，王盟有些懵，老板的孩子都那么大了，等会，老板都没结过婚。他带着试探问：“老板，你……”“不要休息是不是？”吴邪把相框扔进桌下的垃圾桶里，问：“死的活的什么没见过，见不得我年轻个几十岁，占个大便宜啊？”“不是，不是，我帮老板你收拾，要提早打样吗？”王盟还是改不了自己对吴邪的奉承，不过看这样的吴邪也是有着莫名喜感。“滚你的。”吴邪翻看下桌面上的账册，索性是他开这店也不是为了盈利的，不然他看到这账本得气死。“还，还有件事。”王盟走到半路折回来“老板，这些信这几天接连寄过来，送来的是个戾气特别重的小哥。”吴邪抽出其中的一封看了看，这是……吴邪抬头，门已经关上，王盟也走了。这信完全是——张启山的笔记。“阿邪，安好，我想你了……”c63吴邪收了信，压在桌上账册的最下面，他看了信下的时间，民国32年，也就是1943年，长沙会战结束后的一年，吴邪又拆了余下的信封，都是建国前的几年里写，也都不早于1942年。1943年开始是战略反攻时期，张启山在其中占了自己的位置，却没有用自己的真实姓名，吴邪毕竟没有真的参与其中，不可靠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吴邪也找不到什么用作考证。左右写的都是没营养的思来想去，其中没有掺杂任何的外界讯息，像是战争的阴影丝毫没有殃及到信中的世界，没有任何意义的思来想去。张启山写信的时候是何想法吴邪也参不透，到底他离开的时候是1937年，这么几年一过，谁都会变的。吴邪把信全部也在桌上杂货的最下面，他能怎么想，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这样子，再磨叽一阵后去上学吧，他需要一份场面的活，以他的岁数，除了上学也没别的什么可以干。吴邪再理了理账就去休息了，他现在的这种身体真的是做什么都不方便。吴邪还是陆陆续续地拿到信，都是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吴邪现在也是天天上学的好学生，至于他到底每个月要请多少假就得看这南方一片的事情有多少。看着这一群学生，吴邪还真的是觉得越活越回去了。放学回去，吴邪可不会有人来接，铺子还是王盟帮他管着，消息封锁得严密，吴邪也安全不过。不过，吴邪站在校门口，这是……张日山。吴邪说：“副官。”他避到人少得地方说：“什么事？”看到张日山活着他也不奇怪，细细想来，还是有各种各样张家人存活的影子在其中，吴邪倒是觉得都是那些张家人在躲着他。“小佛爷。”“当不起你这一声。”吴邪停顿了会后说：“张启山呢？”张日山恭敬地说：“这是佛爷叫我留给你的信……这也是最后一封。”吴邪接了信，摇摇头说：“是我该再去看看他吧。”吴邪不料想张启山还活着，或是说张启山活的死的吴邪都无所谓了。吴邪滋滋牙说：“他现在是在地上地下。”“佛爷不让我说，您先回去把信看了，之后佛爷另有打算。”吴邪随便把信一揣，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他说：“我最近店里要出货，没用的东西都要卖了，你们张家可以考虑了来给我送点钱，免得我卖出你们不想看到的东西。”大结局回到店里，吴邪踢了脚柜台：“喂，起来了，再睡扣你工钱。”“老板，你回来啦。”王盟抹了抹自己的脸。吴邪看着角落里累着的柜子，他问：“消息放出去没有？”“老板你放心，不过你确定……”吴邪瞥了眼王盟，王盟瞬间闭嘴。吴邪犹豫了片刻，到最后，从保险柜里掏出一个绒盒，吴邪敲敲盒子，一音双响，是二响环，他准备把这个给出了，留着无用，弃之又可惜。这个镯子对他是过大了，再戴着随时能甩脱手扔飞出去，全当这是他要把这个镯子出了的理由吧。吴邪扔了书包，把货单拿来看，这些都是和九门相关的，他一件都没准备留，或许说是投身容易抽身难，但吴邪就是落荒而逃也不愿意再陷在其中。“明天全部上货架，底价我全部标给你，高于底价就出了。”吴邪照着单子开始对货，不过他停顿了会问：“王盟，你今年多大？嗯……算了吧，你可以回去了。”其实也没什么，吴邪现在不算什么好学生，缺勤太多不说，他几乎不怎么做作业，他现在上初中一年级，他的老师觉得应该和他的家长谈谈。但王盟，吴邪才不给他占这个便宜。不过吴邪因为对货睡得太晚，第二天没能起来，王盟也过来开了店，其实收到消息来得也都是熟人，真正可以信任的，吴邪也就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出去招待，他不可能往后十年都藏着掖着。“老板，张家来人了。”王盟通知在后面吴邪，吴邪现在手里是昨天拿到的信，说是最后一封信，吴邪也不知道自己是不舍的，还真就是不想看。“叫他等着。”“他要买下来你的那个银制手环。”吴邪的心里咯噔那么一下，他喊：“小爷不买了，给我收回来。”到这时候改变主意，吴邪倒真的是看不起自己了。不过也就是这时候，他心一横，把信一扔，对外大吼：“张启山，你给我滚进来。”“阿邪……”张启山半跪到吴邪面前，干脆利落地。吴邪说：“你长相上到也是一点也没有变。”说得像是怨怼，吴邪捂住自己的额头，管不住了，自己的心。张启山张了张嘴却没有多说，他伸手，吴邪也没有避开。张启山慢慢地用力，把吴邪拖进自己的怀里，叫他怎么说。一点点看着自己老去，看着皱纹爬上了自己的脸，饱满用力的肌肉萎缩到干瘪，一点点灭绝了自己还能见到恋人的希望。明明是近在咫尺的恋人，却仍然不能触碰，横跨在他们之间的七十年。“阿邪，我想你了，阿邪，求你了。”张启山真的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为什么之前的那些信，为什么？”吴邪问，那些信，吴邪抓过桌面上的那封信，信的时间都是照时间推递的，期间断断续续的，吴邪摸索了最后那封信很久，就近的信纸，油墨的印记也很深，推断下，05年左右的，张启山过世的那些年。“我的……我的代价，是轮回。”张启山按着吴邪的头磕在他的肩膀上：“张起灵早就交代了副官要在我下葬没多久以后，去掘了我的坟，不然我又要再死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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