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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一个人有什么罪,当他清爽而惬意地出现在一个又累又困又脏的人面前,这本身就是一种罪了。
季小余几乎在看见他的那一刹那,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告诉自己不生气,告诉自己他是老板。
不能动手打老板。
深深地吸了三口气,她才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将早膳放到了殷严华的桌案上。
殷严华睨了她一眼。
“在这闻什么?”
季小余随口就答,“昨晚马厩里太臭了,来这里换换气。”
“……”
殷严华慢条斯理地舀起了一勺粥,送入口中。咸淡刚好,清香不腻。
可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
“洗干净了吧?”
“马厩?”季小余看向他,“青龙还在打扫。”
殷严华皱了皱眉,他似在忍什么,“我是说你。”
季小余睁着无辜而困倦的眼睛,眼底的青痕分外明显,“刚刚来不及了就随便洗了洗,应该……干净了吧?”
殷严华舀起的一勺粥还悬在空中,很香,味道也不错,可莫名就是有点吃不下去了。
偏偏季小余还神色认真地问,“怎么啦,这粥里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吗?”
殷严华的脸色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难看了起来。
就连那刚沐浴完的清爽和惬意也挂不住了。
季小余觉得自己的情绪稳定了许多。
从小以来的家教让殷严华没有过多外露的情绪,但他还是冷笑一声,找来两个婢女把季小余按进浴桶里狠搓了一顿。
至于那碗粥……最后被迫进了季小余自己的肚子。
“……”好想哭,怎么破!
当然,连带的后果是青龙也被按进了浴桶里狠搓了一顿。
这至少让她感觉稍微平衡了一些。
熬了一夜洗马厩的结果,便是午时未到,季小余就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哪怕站在墙角,她都已经不自觉地往下耷拉着头了。
殷严华见她如此,便什么也没说,让她下去睡了。
睡在养心阁的外间,距离院子也就一墙之隔,外面有什么声音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才刚刚躺下没多久,院子里便来了人。
本着一颗尽职尽责做丫鬟的心,季小余一掀被子就下了地,睁着一双困倦的眼睛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颀长、容貌清秀的男人。
季小余看了他两眼,确定这个人她从没在山庄里见过,于是一扭头冲屋里禀报,“公子,有个陌生人要见您。”
陌生人玄武,“……”
屋里传来殷严华凉凉的声音,“让他进来。”
季小余侧过身让人进来,打了个哈欠掩上门,便准备继续补觉去了。
然而,里屋里传来的声音,却让她精神一震。
就连席卷而来的困意都没有那么浓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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