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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是六皇子！&rdo;李牧忠大喊，身后的大军中也开始窃窃私语。

李承看着一年多未见的李毓，心中又惊又喜。他瘦了很多，但是活着就够了。一个月前，边关收到的消息是皇室被屠戮殆尽，无一幸免。大家都跟他说六皇子死了，可他一直不相信！直到今天见到人，两个人静静地对望片刻，他看到李毓薄唇轻启：&ldo;哥。&rdo;只看到口型，没听到声音。

一瞬间眼眶就红了。

&ldo;殿下！不可！&rdo;李牧忠一瞬间大喜过后又是大惊，丞相不愧是丞相，留下六皇子确实是最好的人质！其一，六皇子乃皇后所出嫡长子，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十万大军不得不投鼠忌器；其二，三皇子与六皇子关系最好，三皇子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六皇子被杀害；其三，若是三皇子不救人，恐怕皇位坐上去也会引起非议！

一箭三雕！

身后的大军已经开始骚动，眼见三皇子也有所动容，李牧忠大惊之下，一把拉住李承：&ldo;殿下，不可啊！&rdo;

李承回头看他，怒目而视：&ldo;你说什么！&rdo;

&ldo;殿下切莫中了这老贼的奸计！我李牧忠戎马一生，誓死效忠大昭，即使天下人都骂我大逆不道我也得说，六皇子不能救！&rdo;

他目眦欲裂，却也看懂了李牧忠眼神里的话。

&ldo;如果我非要救呢？&rdo;一瞬间声音似乎穿越了时间，沧桑而无力，绝望而挣扎。

&ldo;殿下心中清楚，不能救……也救不了！&rdo;李牧忠这样身形高大，铁骨铮铮的汉子说完这句话，也不禁泪湿了眼眶。

是啊，救不了。要么同归于尽，要么舍一人得天下，这是一场必输的局。

&ldo;李承，李毓可待你不薄啊，怎么，你们所有人都要造反吗！&rdo;城墙上听不到他们下面在说什么，丞相一下子急了，把李毓架到身前，刀往后又送了几分，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ldo;慢着！&rdo;李承心中犹如火烧油滚，挣扎不决，如果能用自己换李毓，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这种赔本买卖反贼怎么可能会答应，无法智取，也不能硬拼，进退维谷！

&ldo;怎么，想比比看是你的箭快还是我的刀快吗？&rdo;

眼看他手中的刀又要动，李承抬起手&ldo;慢！若是我投降，你就能放了六皇子和我身后这十万大军吗？&rdo;

&ldo;只要他们都归降与我，自然没有问题。&rdo;

&ldo;那六皇子呢？&rdo;

&ldo;本相可以饶他一命，只是要委屈六皇子幽闭天牢，此生都不见天日！哈哈哈哈‐‐&rdo;他笑得猖狂，似乎已经看到无上的权力在向他招手。

在这狂笑声中，李承一句&ldo;好，我投降……&rdo;

&ldo;殿下‐‐&rdo;在一片呼喊&ldo;不可&rdo;的嘈杂声中，一直没说话的人淡淡地开口：&ldo;李承，你擅自替我做决定问我的意见了吗？&rdo;他目光清澈，不像是在问罪，倒像是撒娇一般。

李承眼睛里像是要沁出血泪来，他定定得望着城楼上清减了不少的单薄身影：我只想要你活着！

仿佛看懂了他眼睛里的泪水所传达的意思，李毓仰头看着天空，慢慢摇了摇头，突然问：&ldo;哥，大漠好玩吗？&rdo;是不是天上雄鹰盘旋，大漠里你骑着烈马驰骋，广阔的天地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ldo;好玩，那里延绵千里的黄沙，碧蓝明净的天空，跟中原完全不一样，落日特别漂亮，你一定喜欢。&rdo;

&ldo;我也想去。&rdo;

&ldo;好，我以后带你去。&rdo;李承有所预感一样，眼眶中的眼泪流了下来。

&ldo;嗯。&rdo;李毓在城楼上低头看着他，释然一笑：&ldo;哥，来生，来生再见！&rdo;他坚持到现在总算等到他了，也没有遗憾了。

&ldo;殿下‐‐&rdo;电光火石之间，李毓撞向刀口，血洒城墙，万人惊呼。

丞相千算万算没算到李毓会自刎，眼见筹码已失，慌忙逃窜。&ldo;噗‐‐&rdo;他盯着胸口的剑，有些不敢置信，一瞬间天旋地转，皇位，天下……他终究还是没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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