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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水竹村坐落在小瓷山山腰，上山的路被踩过千万遍，并不崎岖，只是山路上鲜有浓荫，泥土曝露，风稍大些，就会有白色的瓷土灰漫天飞舞。

此刻山路上没有别的行人，阿薇走着，忽然听到后面有个脚步声不紧不慢跟了上来。她回头看去，只见斜坡下走来一个老妇，约莫六十岁的年纪，面生得很，应该不是村里的人。

忽而一阵大风吹来，阳光瞬时阴了下来，阿薇被扬起的白色浑浊呛了几口，赶忙掩好篮子，捂住口鼻，加快了上山的脚步。

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阿薇想着必是刚才那位老妇，看来她不太熟悉小瓷山的情况，于是艰难地折返过去，将那老妇扶着，往上行去。

好容易躲过那阵白尘，又难得见到一棵大树，她扶着老妇坐到了大树下歇息。

两人身上都染了不少白灰，老妇伸手不停拍打着，却扬起更多灰尘，咳得越发厉害了。

阿薇这才发现老妇穿得比一般农人体面得多，看来是镇上来的。

老妇见阿薇拍着后背替她顺气儿，不由笑着夸她，&ldo;当真是个好姑娘。&rdo;

阿薇又掏出一张手绢，递给老妇擦脸，&ldo;老人家，您是上山找人吗？我是住在这山上的，或许能帮到您。&rdo;

老妇拿起手绢抹了几下，笑道：&ldo;姑娘，老身正是找你！老身见今日你们没有摆摊，正愁不知何处去寻你，没想到刚才在山下看到你，真是缘分！刚才老身正想叫你，不料来了一阵白茫茫的什么东西，好在姑娘心善，没有舍下老身。&rdo;

找自己？阿薇皱了皱眉，见老妇倒是慈眉善目的样子，便收起了防备，&ldo;不知道老人家您找我什么事？&rdo;

老妇笑着，开门见山，&ldo;老身想为姑娘说一门好亲事。&rdo;

阿薇不由愣怔。

老妇见她不语，赶忙解释道：&ldo;姑娘莫怪老身唐突，老身姓曲，是正经人家来着。&rdo;

阿薇一想，或许是刘媒婆之前探过口风的人家，如今想亲自来相看一番，倒不奇怪，便也大方问道：&ldo;不知您说的是哪户人家？&rdo;

老妇认真道：&ldo;是这样的，姑娘，这户人家，是老身的亲戚，家里孩子到了婚配的年纪，老身想将你们二人说合说合。这个小伙子，人品相貌都端正得很，学得一门修补瓷器的本事，算下来与你们家还是同行。&rdo;

&ldo;同行？&rdo;阿薇不由睁大了一双明眸。

&ldo;是啊。&rdo;老妇笑得温和，&ldo;你们要是成了亲，你还能帮上他的忙，你说多好？&rdo;

老妇见她若有所思，该是有些兴致的，便又接着道：&ldo;这个小伙子呢，他住在大瓷山上，以后你要回家探望，也不远的。&rdo;

大瓷山和小瓷山是相邻的两座山，但阿薇只在小时候采蘑菇时去过大瓷山，因为那是座高大的深山，除了一些猎户和采药人，很少听说有农人匠人住在那里，人少的地方通常都带着三分危险，她小时候就常被告诫不能一个人去大瓷山。

此时提到大瓷山，她不禁有几分陌生感。

换老妇问阿薇，&ldo;姑娘，你去过覃州吗？&rdo;

阿薇摇了摇头，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离开过青釉镇方圆百里的地方。覃州，她没去过，但是知道，那是省城，是将来小谨考乡试要去的地方，应该很是繁华。

老妇道：&ldo;这小伙子现在是独居的，父母兄妹都在覃州府，家里做点小生意。他生性好静，又喜欢青釉镇这边民风淳朴，所以自学成那门手艺后，就回到了大瓷山的祖宅。你们若是成了婚，逢年过节倒可去覃州府逛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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