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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折《闺喜》唱完,柳氏便也问她们:“去揽夜楼赏雪如何?”
“好极。”
揽夜楼是花园里的两层小楼,精巧别致,能俯瞰整个花园。而且两层的设计,方便婆婆和儿媳分开,各找熟人说话。
荣二奶奶要招待儿媳一辈的客人,程丹若便自觉留下收拾残局。
当然,用不着她亲自动手,丫鬟婆子们老道地清空杯盏,擦洗桌椅,清点屋内陈设。最贵的如花瓶、屏风之物,早早收拾起来,免得打扫的时候被碰坏了。
小半个时辰后,她才准备去揽夜楼,玛瑙气喘吁吁地过来,说:“夫人,定西伯家的姑娘爬到了亭子上,说要敲上头的冰。”
程丹若:“是吗?”
“大奶奶说,您懂医术,请您过去看看。”玛瑙问,“咱们去吗?”
“去啊。”她系好猞猁皮的斗篷,“走吧。”
园子里有一处八角亭,上头积了雪,为着好看,冰条也没敲,仍由晶莹的冰棱悬挂而下,好像山间的水帘洞。
桃娘就爬到了上头,说:“你们说哪个好看?”
下面的人急得满头大汗:“姑娘,快下来!”
莫大奶奶也劝:“你要什么,让下人去弄便是,快下来,仔细脚滑。”
“才不要。”桃娘说,“下人敲有什么意思,得自己玩才有趣呢。”
程丹若远远瞧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性子很鲜活,行为很欠揍。
“搬床棉被来。”她走过去,吩咐说,“找四个婆子兜着就行了。”
桃娘说:“用不着。才这么一点高,我在云南骑过象,可比这高多了。”
程丹若居然羡慕了一下,但忍住了,立在一边看她作妖。
棉被很快取来,四个强壮的仆妇各拎住一角,紧张地托在下面。
“都说不用了。”桃娘很不满,一手握着敲下的冰棱,一手拉过亭边的树枝,准备跳过去,顺着粗壮树干滑下来。
然而,京城天寒地冻,哪里像云南四季如春。
起跳之际,屋檐的积雪被踩实,冻成了滑溜溜的冰,她重心不稳,整个人扑下了亭子。
稳稳落到棉被里。
十三岁的小女孩不重,亭子又不高,这点缓冲足够了。
莫大奶奶冲过去,焦急地问:“没事吧?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桃娘穿得厚,痛都不觉得多痛,还要伸手去拿冰棱,“哎呀。”
手里一片鲜红。
碎冰扎破的。
程丹若:“……”
所以说,带小朋友的集体活动,必定出事。
“去揽夜楼吧。”她平淡地说,“给你包扎一下。”
仆妇们拥着她去了揽夜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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