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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鼓声（第1页）

中午时分，娘仨来到一处村落。通往村子的路被栅栏挡着，栅栏内有一个用木头搭建的架子，上面站着一个老人。当春生准备去推栅栏时，那人高呵一声，同时敲响锣，锣声震耳欲聋，春生吓得忙缩回了手。等锣声消失，娘镇定了一下，对老人说：“大爷，行行好，借借光，我们要到东方去。”

“村里有人得了瘟疫，请走其它的路吧。”老人拒绝道。

娘看了夏生一眼，像是征求她的意见，她摇了摇头，娘点了点头。

夏生说：“爷爷，我们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这里只有回去的路呀。你行行好，给我们指条前进的路吧。”

“世上的大路千万条，请便吧。”老人说完，闭上了眼睛。

夏生和娘不知所措，春生偷偷地钻过了栅栏。他对闭着眼睛的老人说：“爷爷，谢谢你开门让我进来。求你发发善心，放我娘和姐进来吧，我们会静悄悄地离开的，绝对不会给你惹半点麻烦。”

在这方圆十里的土地上，这是唯一一条东去的路。村长听说，赵牛河边有个村庄瘟疫肆虐，村民为了活命，不断地外逃。为了防止瘟疫传染本村，村民一致同意设卡堵路。但又为了不使私设关卡的事情弄大，村长想出一个良计。先诈说因本村有瘟疫劝返来人，同时村民听到鸣锣后，要紧闭门户；听到鼓声后，方可自由行动。村西村东各有一面大鼓，用来警示村民来人已劝返或已离开。

看门的老人，觉得春生既可爱又有趣，也觉得娘仨既可怜又善良，便打开了门锁，告诉他们，这是他自己冒着很大的危险放他们进来。娘三感恩戴德地进了村子，村庄里的房子，有一些是用土砌的，有一些是用灰砖砌的，也有一些是用红砖砌的，房子高低错落，街巷蛇行斗折。他们顺着安静的街道前行，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偶尔传来狗吠声和孩子的哭声，饭菜的香味也飘荡出来。娘本想找户人家要些水喝，最好还有好心人施舍些干粮，但想到守门老人已发了善心，村民又戒备着，便径直前行。前面的街道忽然豁然开朗，像一个小广场。在西南角坐落着一个亭子，约两米高，亭子顶部四角翘起，像准备腾飞的小鸟，下面是一口深井，井台上尚未干涸的水映射着太阳的光芒，辘轳上的井绳展开着，末端挂着一只铁桶。娘仨快步走到井台上，向水桶里看去，里面竟然有半桶水，水像一面明亮的镜子，印出三人灰不溜秋的头像。娘解开大背包，掏出一个印有毛主席头像的铁缸子，弯腰俯身，舀起半缸子水，喝了一口，递给春生，春生一饮而尽，就又盛起满满一缸子水，递给姐姐，姐姐喝过一半，又递给娘喝。清凉甘甜的井水，滋润着娘仨的身心，涤去了疲劳辛苦，娘仨相视而微笑着。

娘仨走出村庄时，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鼓声，仿佛这是在为远行的战士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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