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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第1页）

晚餐十分简单，潘振承两人到客栈外的露天食档吃，一盘通菜、一钵冬瓜肉丝汤，一人一海碗米饭。&ldo;承哥，你带的银子不够？&rdo;寿年明知故问‐‐为了分散风险，潘振承把其中一张一万两的银票藏到寿年的内衣暗囊。

&ldo;我像你这么大，一天能吃上三顿饱饭就心满意足了。&rdo;潘振承谈他做船工的经历，&ldo;后来我贩茶虽然赚了些银子，也不敢奢侈一回。聚沙成塔，集腋成裘，就如乃父，由茶叶走贩做起，攒下一笔钱来广州开办洋行，成为广东屈指可数的大户。&rdo;

累了一天，潘振承落枕便睡。寿年睡不着，他悄悄起床，看见采莲姑娘坐在农宅小院纳凉。她已经接过一个客人，守株待兔正等着住客栈的少年郎上钩。

寿年溜出客栈，夜穹湖蓝，星光迷离，蟋蟀在草丛里鸣唱。陈寿年快走到农宅时不由却步，他尚未接触过女人，心里像捶鼓咚咚大跳。

妓女最喜欢此类有钱的童男，她主动朝寿年迎过来：&ldo;官人，你来啦，奴婢想死你了。&rdo;姑娘的话音软软的，眼睛像黑宝石，放射出火辣辣的光，身上散发着醉人的清香。姑娘的大胆令寿年惊奇不已：&ldo;姐姐你在等我？&rdo;

&ldo;你姓陈，广州人，对吗？&rdo;姑娘的妈妈早把寿年的大致情况掌握在手，寿年不停地点头，贪婪地张嘴呼吸姑娘身上散发的异香，顿觉晕晕乎乎。

姑娘娇声说道：&ldo;奴婢名叫采莲，近日有杀身大祸，灵青道长指点奴婢，若遇陈姓广州客，结下一夜情缘，便可消灾解难。&rdo;姑娘蹙眉低语，楚楚动人，寿年的一颗心早给融化了，莫说一夜情缘，就是夜夜情缘都愿意。

寿年双脚像踩着棉花，被采莲的纤手牵着，进了农宅，再走进一间红灯盈盈，插满荷花的闺房。采莲满脸红光，愈发艳丽逼人，她忸怩地脱去衣裳，一丝不挂。寿年呆了，盯着她细嫩的肌肤，白面馒头似的乳房，平坦洁白的肚腹，曲线柔美的大腿……

&ldo;官人，你救救奴婢！&rdo;采莲用纤细的小手捂着脸蛋，含羞似怨地催促道。寿年脱去衣服，扑了上去，魂飞魄散。

几番云雨后，采莲坐起暗自垂泪。&ldo;采莲你怎么啦？&rdo;寿年看到心爱的人流泪，心都碎了。采莲哭泣着告诉他，她得了陈少东的恩泽后，杀身之祸已除，可仍有重疾之灾，她会得一种欲生不能，欲死不得的怪病。灵青道长教她去做一件力不能及之事，方能彻底消除灾祸。

&ldo;是何事？&rdo;寿年抚着采莲浑圆的肩胛急切地问。

&ldo;奴婢说不出口，怕陈少东为难。&rdo;采莲断断续续，泣声如诉，&ldo;道长要奴婢……陪情哥哥……豪赌。&rdo;

&ldo;寿年我愿为莲姐两肋插刀！&rdo;寿年爽快地说道。

采莲带寿年去赌馆，老板特意安排寿年进豪客房，里面有茶水点心招待，还有小厮站后头摇扇。

寿年上了骰宝台，这种赌式无需精通赌术，庄家与赌客输赢的几率相等，纯粹碰运气。

采莲小鸟依人，依偎在寿年身旁。

荷官先让赌客验赌具，盅底、盅盖、骰子……一一验过后，荷官合上盅盖，把骰宝举过头顶，奋力摇晃。然后放在赌台上。一个赌客大叫道：&ldo;我押小，八点。&rdo;另一个赌客犹豫说道：&ldo;我，我，我也买小，要七点。&rdo;

寿年说：&ldo;我来押‐‐&rdo;他刹住话头，&ldo;采莲，你陪我赌，还是你替我买。&rdo;采莲想了想，说：&ldo;我们押大，十四点。&rdo;

赌客都买了点数，荷官唱道：&ldo;买定押准‐‐看骰好运来哟‐‐&rdo;荷官去揭盅盖，众人紧张得额头冒汗。赌客按照自己的心愿叫喊：&ldo;大呀&rdo;、&ldo;小小小&rdo;……盅盖揭去，荷官唱道：&ldo;双五单四，十四点大。&rdo;

采莲欢呼雀跃：&ldo;我们赢啰！&rdo;寿年搂着采莲猛亲，两人面前的筹码立即高了起来。

&ldo;心定拢台再重来啊！&rdo;荷官又开始摇骰，下注。这回采莲没押，由寿年自己押，寿年仍然押大。荷官把手伸向骰宝盖。众赌客大喊：&ldo;盅盖一揭，尘埃落定！&rdo;荷官报数：&ldo;一、二、四，七点开小。&rdo;

寿年懊恼不已，高吼一声：&ldo;再来！&rdo;随着报数投注的吆喝声，寿年面前的筹码忽高忽低。

天蒙蒙亮，寿年面前的筹码一枚也不剩。寿年慌了，把采莲拉到一边：&ldo;输赢一万两算不算豪赌？&rdo;

采莲泪水潸然，抽泣道：&ldo;奴婢有罪，害你输掉一万两纹银。奴婢来世做牛做马报答陈少东的大恩大德。&rdo;采莲哭着跪下，给寿年扶起，寿年爽朗道：&ldo;为莲姐脱离苦海，陈某倾家荡产，在所不惜。&rdo;

寿年不知，这是采莲与妈妈，还有妈妈的老相好赌馆老板联手设的局。荷官是个赌场老千，他控制点数的奥妙在揭盖。公平的赌法，是猛地揭盖，或慢慢地平提揭盖。老千揭盖，总是先揭他那一方，而寿年这一方最后揭开，瞬息间，老千就把骰子的点数拨大或拨小，让寿年输钱。

寿年恋恋不舍离开采莲，回到客栈，看到潘振承铁青的脸。寿年讲述他与乡女采莲的艳遇。

&ldo;你以为你是英雄救美？她是个暗娼，骰宝是一场骗局！&rdo;潘振承又急又气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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