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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被西日明一打搅，西日昌匆匆了事。将我卷于衣袍之中，横抱回了月照宫。与来时不同，宫人纷纷避让，实在来不及的则大礼叩拜。我在西日昌怀中乜斜他，阴沉的俊容，敞开的衣襟下春光乍泻，必是此二者之一令人生畏，或者二者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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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宿，西日昌在我身旁辗转难眠，我睁着眼望了许久的帷顶，最终瞧出繁复的刺绣绣的是百鸟朝凤，它叫我迟钝的想起，这里毕竟是一国皇后、太后的寝宫。

&ldo;还没睡吗？&rdo;西日昌也开始如我，不再动弹仰望头顶。

&ldo;恩。&rdo;

&ldo;睡不着就陪我说说话吧！&rdo;

&ldo;恩。&rdo;

&ldo;好看吧？&rdo;

&ldo;恩。&rdo;

&ldo;这是母后的寝宫。&rdo;他略带伤感的道，&ldo;小时候，我同皇兄一左一右睡在她身边。我睡不着的时候，母后总是说故事给我听，而皇兄总是假装睡着了，竖着耳朵偷听，听到乐出声来，我才知道他一直都醒着。&rdo;

&ldo;皇帝陛下幼年很顽皮，今日也依稀看出来了。&rdo;

&ldo;后来我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宫殿，就没再一起睡在月照宫。&rdo;

我默叹，这便是生在帝王家。

&ldo;落霞丸是我业师临终前给我的，那个九花六虫丹也是。&rdo;他叹了口气道，&ldo;你别怨我……&rdo;顿了顿又道，&ldo;我不想杀他。&rdo;

我充满恶毒的想，这是谎言。历来那至尊之座下湮灭的全是人伦，杀父拭兄的不计其数。没有一个帝王会心慈手软，所谓的心慈手软的就是斩糙除根一网打尽后，假惺惺的几滴眼泪。

&ldo;母后驾鹤仙游前，我和皇兄就跪在这床前。&rdo;他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冰凉，&ldo;我们握着手，同时发下毒誓，这一生都不会残害对方。&rdo;

我稍稍动容但转念又思，真信了誓言就死定了，他们二人谁信谁死。

&ldo;但是母后知道，我们二人谁都做不到。母后真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了！母后知道我不敢上未央阁的真正原因，我是怕我忍不住亲手把皇兄推下去。&rdo;他紧握我的手，缓缓道，&ldo;可是我好不容易忍住了，忍了这么多年，但皇兄却没有忍住。&rdo;

&ldo;董舒海是我母后的外戚，若非他及时派军赶到唐洲，我连大杲的地界都踏不上。刀疤刘不过是个送死的，第三拨人才是真正的致命一击。&rdo;西日昌慢慢松开我的手，翻身缠上我的腰，几乎贴着我的脸道，&ldo;我一直想娶他的女儿为妃，但他始终不松口，今年初的时候，我表妹嫁给了一个文士。&rdo;

我一点点将身子下移，移到头挨着他的下巴，这才转去抱住他。我们的体温无法温暖对方冰冷的心，只能充样欺骗自己。

&ldo;现在董舒海正在赶往盛京，但只要我不杀皇兄他就不会偏袒我们中的任何一人。&rdo;他忽然轻轻一笑，话锋转了，&ldo;你说我是骗子，一直要我教你，现在我就教你。骗的最高境界就是连自己都骗进去了，连自己都信以为真。&rdo;

我认为他在掩饰，掩饰这一刻的脆弱而欲盖弥彰。什么忍耐忍了很多年，其实他从小就想杀自己的亲哥哥。想到此我就觉得怀抱一条毒蛇，幼时的心肠就那么狠了，现在还会顾念最后一丝手足亲情吗？若非董舒海手握军权本身修为又高深莫测，董舒海就早挂了。是西日明给了亲弟弟一个机会，让他有理由变天。

&ldo;骗子的话不要信，骗子自己也不信……&rdo;西日昌喃喃。

这句话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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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月照宫一旬，每日都单调重复的同样的事，晨起送西日昌上朝，上午禅坐下午修炼手速偶尔拔剑，晚间休息，夜深后先行睡卧，半夜会有一只手搭上我的腰。

西日昌忙碌的似乎已经遗忘了我的琵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宫内的权力转换逐渐上了轨道。陈隽钟不再亲自跑月照宫为我送饭，换了那日引我往清华池的小太监，他憨笑着说了他的名字：&ldo;贱名，小疙瘩。&rdo;答喜忍笑。答喜比较慡直，她自认修为远不及我，与我喂招是浪费我时间，所以她只负责在我练剑的时候暂捧一会逆龙斩。

这一日午后，我正在后殿院中修炼手速，小疙瘩跑来道：钱妃求见。

钱妃带了二个丫鬟，亲手提着一只尺高的方形锦盒，微微气喘的来到我面前。我命看座，纳兰玥为她搬来一张高脚圆凳，她却推委不坐，柔声道：&ldo;司剑大人都站着，岂有我独坐的理？&rdo;

我对她缺乏好感，懒得客套。&ldo;夫人所为何来？&rdo;

她凝望我而问：&ldo;莫非司剑还恨着我？司剑想必也知，爷的安排无人能违。芷韵是我的陪嫁丫鬟，还望大人留她一条活路。&rdo;

我轻哼一声，她却递上了那锦盒。打开后，赫然是一双惨白的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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