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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说完自己就后悔了,冰冷的语气把他自己也吓住了。走之前逼许如夌时脾气就不大好,买了面回来想哄一下,又成了这个样子……暂时拉不下面子,只得冷着脸站在面碗前。窗边许如夌终于动了,谢天谢地。

吃了一半,李凌晗去接了杯水,放在他面前,&ldo;你不喜欢吃香菜,我没放,少放了点你爱吃的辣油。&rdo;许如夌不说话。他伸手拉了椅子,放在许如夌坐的那把边上,和他挨着坐,又抱住许如夌的腰背把它往自己怀里拽了拽。许如夌低头吃面,对于腰臀被人搂住没什么反应。&ldo;如夌……&rdo;

&ldo;很多事没有对错,只是不同人有不同选择……&rdo;许如夌回想母亲说的话,一副通透了的样子,可是谁又能避免。遇到伤心的事伤心、遇到愤怒的事愤怒,这是心情,半点不由人,否则她也不会那么些年不许他回来……看通透了就能完全释怀么?不能。在医院时,他父亲已经承认了,他母亲也知道。他震惊了许久不能消化,不敢相信有这样的事发生。可是后来旁敲侧击问母亲,她的确是知道的,并且很平静。那时她母亲很虚弱了,躺在床上轻若无物,她说,&ldo;&lso;还好&rso;&lso;挺好&rso;都不是&lso;最好&rso;,当人遇到&lso;最好&rso;那一个时,才发现那些&lso;挺好&rso;&lso;还好&rso;真是差远了,连灰尘都不是……&rdo;不用说太多,许如夌已经明白了。这是上一辈的事,如果说错,那也是早就错了,早到他还没有出生,他不该在这事上有情绪,可是现在他却控制不住,恶毒的想法一个个冒出来,他甚至会想,老爸会不会巴望着母亲赶紧死呢?这样就可以无压力地娶那个女人了。

守在医院的那一个多月,太难熬了,他不知道自己怎样过来的,也许再熬熬,估计得疯了。父亲不让他管,一直说我们的事不用你管,那个女人还是公然在他和他母亲眼前晃,一副既不好意思又感激的表情。她是感激母亲的,还把她叫嫂子。他没有太严正的立场去指责他们,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同志,没能为家里添丁加口,反而几乎把家折腾散了。在这件事上他永远亏欠这个家,所以到最后,张不开口指责任何人。

他回去收拾东西时,这事已经没有他置喙的余地。他们大吵了一架,父亲说我有什么指望,我老了只有这一个愿望,你还要阻着我。那里不再是他的家,因为房子要腾出来他们两人住。

&ldo;我不是有意凶你的,就是……有时脾气控制不太好,你别放在心上。&rdo;

李凌晗在他背上蹭了蹭,使劲用下巴尖儿刮了一下。

&ldo;你别什么事都不说,可以跟我说的呀,我们是&lso;夫夫&rso;……&rdo;

&ldo;来,擦一下,喝口水。&rdo;李凌晗在他背后伸出手扯了一张纸,在他嘴上蹭了蹭。许如夌自己按着擦两下,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ldo;亲一个……&rdo;李凌晗又扳过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口。&ldo;有点辣,麻麻的。&rdo;

晚上云雨后,李凌晗才说,&ldo;怎么不告诉我?我没有去是我怕你们都不大愿意见到我,特意让你一个人去陪着,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虽然也许帮不了什么忙,但身边有个人支撑着会好很多。&rdo;许如夌没说话,仰头躺着,身上都是汗。&ldo;人都是会长大的,总会失去一些东西……一些人,坚强点,没有了谁都要坚强地走下去,何况,你还有我。我们……的开始,不怎么美好,但我是真喜欢你,你能感觉到吧?&rdo;李凌晗说着自己泄了气,脑袋扎他颈项不动了。

那是吃晚饭的时候,昏黄的灯光,紧关的木门,猛烈的砸椅子声,就像一场荒诞的电影,回想起来还不可思议。他看着窗里的灯光,很难想象他的母亲在里面砸椅子。之前那场爆发无声而压抑,如果不是隔壁就有人家,许如夌可以想象到那是多么悲痛的哭喊和凌乱的打闹,而他们都压着声音,甚至母亲一直捂住口鼻避免发出哭声。竟还记着。许如夌再没有回忆过那一幕,只是至此相见总有点不自然。

&ldo;我们只有你这一个儿子!&rdo;天很昏暗,他在门前站了片刻,从那条他上学时一直走过的小道走出去了。

&ldo;你会不会觉得不值?&rdo;李凌晗忽然在耳边问。许如夌微微动了动头,没说话。&ldo;我要求你用下半辈子来换的,却只有这么短的时间……&rdo;&ldo;别说了!&rdo;许如夌忽然出声。没有什么值不值的,这与值不值无关,他必须去做!李凌晗深深看了他一眼,停了停,又说,&ldo;我很愧疚,虽然我给了一个病人所有应该有的照顾,在你母亲身上,我也没吝惜过钱,但……对不起。&rdo;&ldo;我知道。&rdo;许如夌轻声说。李凌晗又看了看他,没说话。

他始终都是有心结的,并且一年年加重,他努力去忽视,却已经重重影响到他了。他不敢去想,不能对任何人说,一年年等着,三年、五年、九年。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

第26章第26章

后半夜下了暴雨,早晨起来空气异样地冷,拉开窗户,李凌晗却很高兴,催促着许如夌赶紧洗漱了和自己一起出去吃早餐。

许如夌喜欢去拐弯的那条街一个面馆吃汤面,李凌晗也没那么多讲究,早晨时间还早,拉着他的手就出门了。路上人还少,空气清冷而湿润,感觉很好。&ldo;哎,这样很好欸!你每天都不大动,不如以后每天我陪着你这样散会儿步?&rdo;&ldo;……&rdo;许如夌看向前方,走着。会回答他如夌就不是如夌了,李凌晗也不在意,又走近了一步。

麻雀在店前的树上唧唧叫个不停,不时跳跃翻飞。&ldo;噔!&rdo;许如夌回过头,李凌晗正坐下,两人面前一人一碗面,&ldo;我看到有酸萝卜丁,猜你可能喜欢吃,多夹了一点。&rdo;许如夌低头看了面一眼,拿起筷子开始搅着吃。

李凌晗加醋拌了拌,吃到一半又剥蒜瓣,自在的像天天这么干。许如夌恍了一下,把自己碗里较大一块豆腐夹到他碗里去了。李凌晗愣了一下,随即眉开眼笑地扒着吃了。许如夌看着筷子,不能相信自己干了什么。李凌晗高兴了开始喋喋不休,吃一碗面的时间说个不停,油花花的嘴对着许如夌不停地动。

回去的时候许如夌低着头,李凌晗就跟在他身边还不停地说。都是些废话。

阳光从树的枝桠间漏出来,斑驳地撒在人身上。不管是怎样的结束,都结束了,往去不再提。

李凌晗说要每天早晨陪如夌散步,还是没能做到,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也起不了那么早。又一天许如夌外出吃饭时,吃到一半一个人出现在了他面前。许如夌坐在半露天的棚子下,光从他侧前面撒下来,这人一站,几乎挡住了他面前所有光。&ldo;我们去谈谈。&rdo;雷霆说。许如夌继续吃饭。大概是没来过这种环境,雷霆在桌边站了好一会儿,才用纸擦了擦他对面的椅子弯腰坐下了。许如夌慢慢地把饭吃完,扯纸擦了擦嘴。雷霆赶紧站起了。许如夌垂眼朝前走着,雷霆就走在他身后,接近他的车时,雷霆就掏出钥匙解了锁:&ldo;这辆。&rdo;许如夌顺着路走过去了,神色平静。雷霆赶紧上了车,启动追过去。许如夌很平常地走着,方向是他回去的地方。雷霆将车靠近,打开车窗,侧头跟他说话:&ldo;如夌……我可以帮你!伯母的事很抱歉,我知道的晚了……你不必为了这些继续和他在一起,不值得!!如果他要钱花多少我可以代你还他!如夌你别傻啊……我才决定来见你你别跟我置气……摆脱李凌晗不是大事,只要你一句话!&rdo;许如夌继续走。&ldo;如夌!现在不是犟的时候,李凌晗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跟着他你骨头渣子都会没的!如夌我会帮你……&rdo;许如夌拐了一下,走到另条路上去了。雷霆看见他过马路、拿钥匙开门,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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