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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家家境确实窘迫,待客的杯子也是杯沿残缺,似乎也没有茶叶,倒了白水。蔡桂芳问:&ldo;你们来打听什么?&rdo;
&ldo;我从前受过高先生照顾,&rdo;郝萌笑道:&ldo;这次回来本来想来拜访高先生,没想到他去世了,所以来看看您。&rdo;
听燕泽说,高永富之前做电工时,和同事们相处的都不错,平时也很乐于助人,是个很厚道的实诚人。
闻言,蔡桂芳的神情缓和下来,她道:&ldo;你们有心了,老高走的急……&rdo;
&ldo;您之前不知道高先生的病情吗?&rdo;郝萌问。
蔡桂芳摇头:&ldo;不知道,老高从前身体都很好,没有这些问题,我们也不知道他说走就走了。&rdo;
看蔡桂芳的神情,不像是作假,郝萌顿了顿,才道:&ldo;您请节哀,高先生虽然走了,但您还是要多保重身体。听说高先生之前还参与了一桩案子,给老雀圣谋杀案做了证人?&rdo;
蔡桂芳一愣,道:&ldo;你们怎么知道?&rdo;随即又自嘲的笑了笑:&ldo;是我老糊涂了,这案子这么大,你们知道也是正常。&rdo;
郝萌心中一动,问:&ldo;您知道高先生为什么要出庭作证吗?高先生真的听到了丁垣和田庆福争执?&rdo;
&ldo;你问这个做什么?&rdo;蔡桂芳有些奇怪,不过她还是回答了郝萌的话:&ldo;老高这人就是热心肠,平时帮人提东西吃点亏也就算了,扯上案子证人什么的事情就大了。我当时知道这件事,也劝过他,让他别去掺和这些事,万一得罪了人怎么办,可他就是不听,瞒着我偷偷去做了证人。当时知道了后,我还和他吵了一架,心里每天睡觉都不安生,就怕出事。还好,&rdo;她松了口气,&ldo;最后没出什么问题。&rdo;
看起来蔡桂芳并不知道内情,或者说,高永富压根儿就没跟她提过这里头的真相。郝萌又问:&ldo;之前听说您孙子身体不好,现在……&rdo;
&ldo;已经做了手术了。&rdo;蔡桂芳道:&ldo;这孩子跟着我们也是命苦。&rdo;
&ldo;不是说手术费不够?&rdo;郝萌问:&ldo;我还想着能帮上一点忙。&rdo;
&ldo;谢谢你能这么说,&rdo;蔡桂芳笑道:&ldo;老高走之前给我们娘俩留了一笔钱,刚好够孩子的手术费了。说是这么多年他自己辛苦攒的棺材本,没想到最后孙子身体是这样,都拿了出来,他也是……&rdo;说着说着,似乎也觉得伤感起来,拿袖子去抹眼角的泪。
郝萌和燕泽对视一眼,看来所谓的&ldo;棺材本&rdo;,应该就是作为证人的报酬。
又说了几句话,实在问不出什么来,郝萌和燕泽才起身同蔡桂芳告辞。蔡桂芳如今在家政公司做工补贴家用,似乎高晓娟的身体不太好,孩子身边又离不开人。郝萌和燕泽说是高永富的朋友,临走的时候就给他们留了一点钱。
出了高家,郝萌的心情有点沉重。
高永富一点儿都没对家人提起这件事,或者说,他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如果被蔡桂芳和高晓娟知道,反而会惹来麻烦。不如自己一人把这件事全都担下来,就算有一天出了什么意外,蔡桂芳和高晓娟也完全不知情,不必担什么责任。
高永富应该是方方面面都为自己家人考虑到了,在蔡桂芳的心中,自己的丈夫也是个做了一辈子好事的老实人,如果真的告诉他们高永富为了钱作伪证,他们也不会相信吧。
很奇怪,对高永富,郝萌倒是一点儿也生不起怨恨来,可能是因为高永富是为了给孙子筹手术费,让他想起了给毛一胡筹手术费而打比赛的自己,而且高永富现在已经死了,连他最亲近的妻子女儿也没透过一丝口风,现在看来,线索似乎就此中断了。
郝萌问:&ldo;你能打听到李威的消息吗?&rdo;一个已经死了,还有一个失踪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不过总算还有一线希望。
燕泽说:&ldo;这要花费一点时间。&rdo;他没有直接说找不到,郝萌顿时眼前一亮,连忙道:&ldo;没关系,多长时间都可以等!&rdo;
&ldo;有消息我会告诉你,但是,&rdo;他问郝萌:&ldo;到底谁要陷害丁垣,你没有怀疑的人?&rdo;
郝萌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ldo;就像你说的,职业圈里看不顺眼师兄的人多得很,不过,也应该没有结下什么深仇大怨才对,我想不出来,谁要这么害他。&rdo;
燕泽若有所思道:&ldo;田庆福呢?田庆福有没有结过怨?&rdo;
&ldo;他跟我师兄彼此彼此吧,那么古板的人,肯定得罪过人,但是应该也不至于到要命的程度。&rdo;郝萌其实也不理解,如果不是结怨,只是单纯为了利益,他一个人能挡别人的什么路呢?追求奖金之路?不至于吧。
总觉得无论是动机还是结果,整件事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怎么都看不清楚。
&ldo;但是你好像从来没有怀疑过我说的话。&rdo;郝萌一边下楼梯一边道:&ldo;你这么说的话,就是相信我说的话了?&rdo;
&ldo;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不相信你。&rdo;燕泽懒洋洋的回答。
&ldo;我以为你是客套话嘛,就是随口一说没当真,没想到你真的这么信任我。&rdo;郝萌追上去。
不了解燕泽的时候,觉得燕泽就是个有钱又阴险的小白脸,现在虽然也不能说就是了解他了,但是比之前似乎更明白了燕泽一点。还是有钱又阴险的小白脸吧,但是从讨厌的小白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很不错的小白脸了。
所以燕泽其实是有毒吧?
郝萌这样想着,一边攀上燕泽的肩,道:&ldo;现在干嘛?&rdo;
燕泽把他的手拿下来,道:&ldo;回去,还能干嘛。&rdo;
&ldo;还早啊。&rdo;郝萌道:&ldo;天气也不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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