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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淮真搓搓手，下车时，身上罩来一件炭灰色西装外套。

&ldo;我在这里等你，不行的话，回来找我。&rdo;

她点头。

都板街并没有夜市，多为诊所、洗衣铺、影楼与客栈。此刻已过夜里九点，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店铺门口钨丝灯，抑或些许灯笼仍还亮着，冷清又寂寥。

淮真手揣在西装衣袋里，远远瞥见那间已然打烊，门外暗沉沉，什么也看不清的&ldo;阿福洗番衣&rdo;。

提了口气，走过去，轻轻揿响门铃。

过了半晌，门&ldo;吱呀‐‐&rdo;开了条缝，露出那矮小女人略胖的尖脸蛋。

&ldo;你‐‐&rdo;季罗文显然吃了一惊，四下扫了一眼，又叹口气，&ldo;你，你进来说。&rdo;

门将将打开能容一人侧身而入的距离，淮真进了屋。

外间铺面临时开了钨丝灯，仍很昏暗。里面有人听到动静，在睡衣外面披了件衣久蓝外套，从院子里寻出来。

阿福眼神并不是很好了，眯着眼辨认了一次，&ldo;哎哟……&rdo;

季罗文这时似乎也没了主意，看了丈夫一眼。

不及淮真道明来意，阿福立刻趿拉着布鞋上前来，拉着她的胳膊，将她牵到灯光底下辨认了一阵。

尔后一脸慈蔼，笑开了花：&ldo;丫头，来得好，来得好!上回见你，我就说了‐‐既然来了，就是有缘!先前你走了，我和云霞就盼着你会不会回来。云霞这丫头自小想着能有个兄弟姐妹，你来了，多好!睡觉有的是地方，吃饭，也就多一双筷子的事，正巧最近店里忙起来了，家里也缺个帮手。若没事，可以与云霞一起去送送衣服。想挣钱，尽可去外头打工，想念书，过了这个冬天，就可以去上中学，下了学，去协和中学上三小时中文班，改一改你那口音。既然过了洪爷那关，小六爷那小王八羔子你也别怕，季老爹有主意……云霞，你怎么出来了?你看谁来了……&rdo;

淮真回头一看，云霞穿着鹅黄色的绉云睡袍，轻手轻脚的从后院走了出来。一见她，黯然的眼睛一亮：&ldo;哎呀，我和爸爸昨晚等了你一宿，还以为你找到别的好去处，不会来了呢。&rdo;

季罗文没则声，只轻轻说了句，&ldo;今晚先在阁楼将就一宿，赶明天，我再将云霞姥爷的屋子收拾出来给你住。&rdo;

云霞一把拉住她：&ldo;妈，你别乱忙了。今晚就让淮真跟我挤一挤，明天我跟她一块儿将姥爷屋子收拾出来。&rdo;

阿福笑道：&ldo;好!好!你俩年纪相仿，姐妹两，正好有话可以聊。&rdo;

云霞作势拉着她就要进屋，淮真低一低头，说，&ldo;我……我先去将衣服还给他。&rdo;

云霞这才看见她身上披的男款外套，立刻笑了，低声问，&ldo;是谁啊?&rdo;

淮真有点轻微不适应：&ldo;……男友。&rdo;

云霞道：&ldo;那你快去!我给你留门，多说会儿话没事的!&rdo;

她点一点头，推开门出去。隔着半条街，远远并没有望见那辆黑色福特，还以为他已经走了。等眼睛稍微适应一点街道上的昏暗，这才发现远处已打烊的惠记诊所，红色灯笼下立着个单薄衬衫的修长身影，安静的等了很久了。

淮真心里没有来一热。一边走，一边将外套脱下，叠在手中，走过去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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