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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第1页)

&ldo;你在狡辩,&rdo;杰克说,&ldo;你俩是同谋,谁也逃不脱干系。&rdo;

&ldo;有些事你是知道的,杰克?&rdo;特瑞西说,&ldo;我眼下才不管你怎么想呢。&rdo;

特瑞西回到壁炉前。杰克听到炉子里又添了几块木柴。他把头伏在胳膊上,闭上了眼睛。病痛与恐惧折磨得他苦不堪言。他感到自己像是一个死刑犯,毫无指望地企盼着获得缓刑。

一小时后,房门猛地打开了,杰克震了一下,刚才又睡着了。他还注意到自己又出现了新的症状:当他往两边看的时候,眼睛很疼。

&ldo;挖坑比我想象的容易,&rdo;里查德一边汇报,一边脱掉外衣。&ldo;一点都没有结冻。那一带过去肯定是一片沼泽,连石头都没有一块。&rdo;

&ldo;要挖得够深才好,&rdo;特瑞西说着,把一本书扔到旁边。&ldo;我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比方说春雨一来,他又露出来了什么的。&rdo;

&ldo;够深了,&rdo;里查德说着,走进浴室洗手去了。到他出来的时候,特瑞西正在穿上外衣。&ldo;你上哪儿去?&rdo;

&ldo;出去,&rdo;特瑞西朝门口走去,&ldo;我出去走走,你干掉杰克。&rdo;

&ldo;等等,&rdo;里查德说,&ldo;为什么是我呢?&rdo;

&ldo;你是男人,&rdo;特瑞西一脸蔑视的微笑,说道,&ldo;这是男人的活儿。&rdo;

&ldo;鬼才是,&rdo;里查德说,&ldo;我不能杀他。我下不了手。我没法朝一个带着手铐的人开枪。&rdo;

&ldo;我才不信你的话,&rdo;特瑞西吼了起来,&ldo;你说不过去的。你毫不在乎地把一些致命的细菌弄到增湿器里边,那都是些没有抵抗力的人,你实实在在地杀死了他们。&rdo;

&ldo;是细菌杀死他们的,&rdo;里查德说道,&ldo;那是一场细菌与人的免疫系统之间的战争。我并没有直接杀人。他们是有机会活下来的。&rdo;

&ldo;你真烦死我了!&rdo;特瑞西喊叫着,她的眼睛朝天上翻了翻。她恢复了镇定,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ldo;好。杀死病人的不是你,是细菌。那么干这件事是子弹,也不是你。怎么样啊?这总满足你的那份古怪的责任感了吧?&rdo;

&ldo;这事不一样,&rdo;里查德说,&ldo;完全不一样。&rdo;

&ldo;里查德,我们没有别的选择。要不然你就得上监狱里度过这一辈子。&rdo;

里查德迟疑不决地望着咖啡桌上放着的手枪。

&ldo;把枪拿上!&rdo;特瑞西见他眼睛盯着手枪,便命令道。

里查德仍在犹豫。

&ldo;快,里查德。&rdo;特瑞西催促着。

里查德走过去,心事重重地拿起手枪。他把枪筒当枪柄拿着,扳上板机。

&ldo;好极了!&rdo;特瑞西继续鼓励着,&ldo;现在过去,把这事办了。&rdo;

&ldo;或许我们可以把手铐拿掉,他肯定想逃跑,我就……&rdo;里查德刚开口说了一半就停住了。特瑞西两眼喷火,大步走到里查德的面前,不加警告地抽了他一记耳光。里查德给打得连连后退,他自己的火气也上来了。

&ldo;千万别这样说,你这蠢货,&rdo;特瑞西啐了一口,&ldo;以后就没这机会了,明白吗?&rdo;

里查德用手摸了摸脸,然后又看了看手上,似乎他本来以为会看到鲜血。他刚刚燃起的怒火很快又熄灭了。他意识到,特瑞西是对的。他缓慢地点了点头。

&ldo;ok,这就干起来吧,&rdo;特瑞西说道,&ldo;我上外边去。&rdo;

特瑞西大步朝门口走去。&ldo;动作利索点,可别搞砸了。&rdo;特瑞西说罢,便离去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里查德没有动,只是把手枪在两只手之间缓慢地倒来倒去,就好像他正在仔细检查似的。杰克终于开口了:&ldo;我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她的话。如果他们能够证明你是发生这些疾病的幕后人,你或许会坐牢,可是像这样残酷地杀死我,这在纽约肯定会判死刑。&rdo;

&ldo;住口,&rdo;里查德大叫一声。他冲进厨房,做好了朝杰克背后开枪的姿势。

整整一分钟过去了,对于杰克来说,这一分钟长得像是一个小时。他已经屏住呼吸。他憋不住了,开始呼气‐‐随即又克制不住地猛咳起来。

他看到的下一件事是里查德把手枪扔在厨房餐桌上,接着他跑到门口,打开门,冲着黑夜喊道:&ldo;我下不了手!&rdo;

特瑞西几乎是立刻出现了。&ldo;你这该死的胆小鬼!&rdo;她对里查德说。

&ldo;你自己为什么不干?&rdo;里查德回敬了她一句。

特瑞西毫不示弱,她几步走到厨房餐桌前,抓起那支手枪,转过身来,面朝杰克,她双手举起手枪,对准了杰克的脸。杰克直端端地注视着她的双眼。

枪口开始晃动。特瑞西突然破口大骂,又把枪扔回了餐桌上。

&ldo;啊,铁娘子并不像她自己估计的那样坚强。&rdo;里查德奚落地说。

&ldo;住嘴。&rdo;特瑞西大步回到长椅跟前,坐了下来。里查德在她对面坐下。两人都怒气冲冲地盯着对方。

&ldo;这真成了一个可恶的玩笑。&rdo;她说。

&ldo;我们大概全都完蛋了。&rdo;里查德说道。

&ldo;这可能是你头一回没说错,&rdo;特瑞西说道,&ldo;我累坏了。几点钟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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