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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看到车来，苏芷汐拉着顾忆湄上车，两人坐下。

把法制版上的文章认真看过，苏芷汐主动告诉顾忆湄，&ot;就在前段时间，邢律师去美国出差，一个杀人犯的父亲还在机场持刀袭击了他。那老头觉得自己儿子罪不至死，认为是邢律师买通了证人，法官才会判他儿子死刑，几次三番对他进行骚扰和攻击。&ot;

她这一说，顾忆湄立刻回想起机场惊心动魄那一幕，当时她还误会他是坏人，追问：&ot;那他为什么不跟对方说清楚？&ot;

&ot;说不清楚的，有些犯人家属情绪特别容易失控，尤其是那些不懂法的，总是想当然。那老头骚扰邢律师好多次，邢律师都因为可怜他老年丧子没有报警，哪怕是这次遇袭，也没有起诉他，而是让谭律师出面保释了他。&ot;

听苏芷汐这么一说，倒是解了顾忆湄心中的一个疑惑。

&ot;对方要是精神有问题，应该早点送去治疗，说不定哪天又发病了。&ot;

&ot;是啊，谭律师也这么说，听说邢律师也同意了，找人给那个老头做精神病鉴定，像他那种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人，不控制起来只会危害社会。&ot;

两人闲谈间，车很快到站，苏芷汐先下车而去，顾忆湄孤零零一个人坐在车上，思量着她先前那些话。

晚上回到家里，顾忆湄找母亲商议对策。顾太太道：&ot;你大舅昨天打电话来说，让我们先搬到他家去住一段时间，房子不是急于一时的事，还要慢慢再找。&ot;

&ot;救急不救穷，妈，我们以后一贫如洗。&ot;

&ot;我也是这话。&ot;顾太太此时也很能认清现状了。

早上蔡佳给她的打击令她知道，她家如今的情况不能指望任何人都雪中送炭，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厚道，幸灾乐祸者大有人在。

&ot;眉豆，我已经老了，余生不过是混日子，你怎么办？&ot;顾太太替女儿忧心。

女儿从小就没吃过苦，和她一样，也从没到社会上工作过。从她一出生，他们给她提供的教育就不是为了让她外出工作，口含金匙落地，文凭是锦上添花，她父亲提供的丰厚嫁妆足够她嫁到鹭岛任何一户人家都能受到礼遇。

顾忆湄垂着头，&ot;我也不知道，在舅舅家住不是长久之计，到时候，我恐怕得找一份工作。&ot;

&ot;只要我们捱得了苦，等过几年你爸爸放出来，我们一家人照样团聚。&ot;顾太太并不知道丈夫会判几年，在她看来，诈骗判死刑和无期是不可能的，只要把钱款交上去、财产全充公，刑期不会太久。

顾忆湄再也忍不住，拼命咬住唇，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ot;我要先睡了，我这两天老是头疼，大概是偏头痛又犯了。眉豆，你也去睡，就算你爸爸要坐牢，你也不必太伤神，把身体养好。&ot;顾太太勉力扶着额头，躺到床上去。

默默回到自己房间，顾忆湄木然坐在沙发上，心里忽然明白，母亲未必是全然不知情，只是她不愿面对父亲很可能会长期坐牢这个事实，压力已经叫她心神涣散，她必须寻找能救生的浮木，骗自己一天算一天。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转眼，离事发已经一个多月，顾家母女没有能跟顾建辉见上一面，所有的口信都是律师来回传递。

顾太太卖掉所有首饰，却也是杯水车薪，谭屹接到法院通知后打电话给顾忆湄，告诉她，法院已经下令查封顾家花园，她和她母亲必须在一个月内搬离。

托傅冬平找房子已经有段日子，一直没有得到他回应，顾忆湄有些着急，再次打电话给他。

电话里，傅冬平很为难，&ot;我找了三四处，都不是很满意，不是环境太吵闹，就是租金太高，要么就是地方过于狭窄。说真的，为什么你和姑妈不愿搬到我家来住？&ot;

&ot;去你家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和我妈总得有个自己的家，好在法院给了我们一个月期限，再找找应该能找到合适的。&ot;

顾忆湄后来又和顾太太商议过，觉得母女俩全到傅家去住不合适。虽然大舅家里宽敞，冬平也没话说，可毕竟还有个舅妈，寄人篱下哪有住在自己家里安乐。

听到手机提示有别的号码打进来，顾忆湄挂断傅冬平电话，看到新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有点好奇，回拨过去。

令她意外的是，电话竟然是邢栎阳打来的。

&ot;顾小姐，是我，邢栎阳。&ot;他的声音听起来永远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ot;你好，邢律师。&ot;自从跟苏芷汐谈过一次，顾忆湄对邢栎阳的印象改观了很多，但她不是一个喜欢挖掘别人隐私的人，因此对他之前的行为也没有刨根问底想知道的意愿。

&ot;法院的搬迁令谭律师已经通知你们了吧，顾家花园即将被没收。&ot;

&ot;嗯，她说了，这几天我们都在找房子。&ot;

话题戛然而止，听筒里一阵安静。

顾忆湄心里纳闷他的沉默，忽然想到，刚才那些话都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他是找不到话题切入点才会提起法院的事，于是她主动问他，&ot;邢律师，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ot;

话筒里终于又传来他清朗的声音，&ot;法院将在两周后开庭审理你父亲的案子。&ot;顾忆湄怔住了，&ot;已经定了？&ot;

&ot;是的。&ot;他的回答及其简短。&ot;请告诉我具体开庭日期，我和我妈妈要去听审。&ot;顾忆湄四处看看，找纸笔想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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