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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卫鞅庞涓 智计周旋（第3页）

卫鞅被他说破，不禁哈哈大笑：“你也，鬼灵精！我这小吏无车，不能送你，不若到我的小屋痛饮手谈一夜，如何？”

布衣士子明亮的眼睛一扑闪，笑道：“洞香春近在咫尺。我走了。”说完径自匆匆去了。

[点评1]无法急流勇退的老臣子，晚景总令人唏嘘。

[点评2]风流场所与风雅场所，其实并没有严格的界限。

[点评3]宫廷秘闻通常由高档的风流场所流出，民间闻之则添油加醋，此为“八卦”之乐趣。“洞香春酒肆”之名，香艳至极。

[点评4]东南西北中的格局。

[点评5]天上，红楼。《大秦帝国》要古今对照着读。

[点评6]白圭乃商祖、商圣。自古以来，巨贾便与“娱乐”事业撇不清干系。孙皓晖将洞香春酒肆归为白圭的产业，这种安排，倒也奇绝。《史记·货殖列传》载，“白圭，周人也。当魏文侯时，李克（即李悝，点评者案）务尽地力，而白圭乐观时变，故人弃我取，人取我与。夫岁孰取谷，予之丝漆；茧出取帛絮，予之食。太阴在卯，穰；明岁衰恶。至午，旱；明岁美。至酉，穰；明岁衰恶。至子，大旱；明岁美，有水。至卯，积著率岁倍。欲长钱，取下谷；长石斗，取上种。能薄饮食，忍嗜欲，节衣服，与用事僮仆同苦乐，趋时若猛兽挚鸟之发。故曰：‘吾治生产，犹伊尹、吕尚之谋，孙吴用兵，商鞅行法是也。是故其智不足与权变，勇不足以决断，仁不能以取予，强不能有所守，虽欲学吾术，终不告之矣。’盖天下言治生祖白圭。白圭其有所试矣，能试有所长，非苟而已也”。白圭“秘诀”，今人仍效行之，譬如“人弃我取，人取我与”，另如观天象懂四时之术，今人亦争相效仿，可惜效颦者众，得其仁智者寡。

[点评7]有上流，必有下流矣。贵族社会，必有森格等级，战国后期，等级方始重新洗牌。

[点评8]卫鞅未出，作者已交代白圭之死，有点心急，早了点。白圭虽认同卫鞅变法的力量，但法家与商家之间的价值观冲突，在卫鞅之后，难以和解。白圭弃政从商，卫鞅不舍利禄，早已注定。远古圣贤能人，生卒年难确定，小说唯有模糊处理，虚晃几枪，接着——且听下回分解。

[点评9]采室。委婉之笔。权钱总须风流来“附庸”。

[点评10]豪华侈靡处，必有极端的七情六欲。

[点评11]将相病危，魏国前程难卜。魏看似强盛，实则停滞不前，变与不变，都面临巨大的风险。士人表面是清淡，实则静候出仕良机。

[点评12]才德兼备之人，难寻。公孙痤看中的卫鞅，在他亦非才德兼备。太史公曰：“商君，其天资刻薄人也……亦足发明商君之少恩矣。”（《史记·商君列传》）此论未必公允，为当时贬商君者惯用口气。后人记商君苛严之事多，却少有人去悟商君之心。以一人而罪天下，为何？为国，也为心中法之理想也。此是后话。

[点评13]上将军庞涓是当世奇才，似乎有了庞涓就可以上将军庞涓，虽有勇有谋，但器局不够，无容人之心，肚里撑不了船。传说中的鬼谷子，真乃神人也，庞涓难逃其法眼，孙膑、苏秦、张仪、毛遂，皆在鬼谷子的“五指山”中。

[点评14]贵族在战国虽渐渐走上末路，但余威犹存，士大夫逐渐上位，分享部分权力，中央集权尚未成气候，丞相还是有发言权的。

[点评15]人皆有格，有贵格，有贱格，有卑格，等等，庸俊不一。贵格不因人处微时而减弱。苏秦、韩信，皆为有贵格者，皆经历过微穷时。小说家要突出卫鞅的气宇不凡，尤其要捕捉其“格”。

[点评16]人情恶，世情薄，白居易诗云“暮去朝来颜色故”“门前冷落车马稀”，当属此类。

[点评17]魏惠王“眼力”不行，倒是事实。

[点评18]人治时期，得一人，可得天下，这是权威之治。

[点评19]这个想象极巧妙。卫鞅的师傅，隐君子也。卫鞅的“不说”，更添神秘。高人的师傅，多为隐者。他们神秘莫测，生卒无考。高人出于世，但高人的师傅不出世不出山，传说中的鬼谷子，小说中孙悟空的传道者，皆隐者。

[点评20]“半旧”二字极好，反映出小说中的魏惠王对老臣子的顾忌。如换成“簇新”，效果大不一样。面对公孙痤，魏惠王还是不能过于放肆。事实上，正统史书中的魏惠王，对公孙痤敬重有加，只是觉得公孙痤老糊涂了，并无不敬之意。孙皓晖对史实的发挥，暗示了魏国的败象。

[点评21]《史记·商君列传》载，“会座病，魏惠王亲往问病，曰：‘公叔病，有如不可讳，将奈社稷何？’公叔曰：‘座之中庶子公孙鞅，年虽少，有奇才，愿王举国而听之。’王嘿然。王且去，座屏人言曰：‘王即不听用鞅，必杀之，无令出境。’王许诺而去。公孙座召鞅谢曰：‘今者王问可以为相者，我言若，王色不许我。我方先君后臣，因谓王即弗用鞅，当杀之。王许我。汝可疾去矣，且见禽。’鞅曰：‘彼王不能用君之言任臣，又安能用君之言杀臣乎？’卒不去。惠王既去，而谓左右曰：‘公叔病甚，悲乎，欲令寡人以国听公孙鞅也，岂不悖哉！’”魏既失公孙鞅，亦失孙膑矣。有地利，但无天时人和。《史记·商君列传》为“公孙座”，《史记·秦本纪》《史记·魏世家》为“公孙痤”，笔误还是另有其人，为疑案。

[点评22]公孙痤有大德，可没有办法力挽狂澜。

[点评23]卫鞅淡定，静候明君。

[点评24]孙皓晖的小说，既看历史，又看今天。每个朝代都至少有一个“洞香春”，这是宫廷秘闻的重要出口，这些地方传出去的消息，通常八九不离十。

[点评25]白手起家之人，对出身总是很介意。对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多少都有点偏见，庞涓眼中的贵公子，当然是“浮华纨绔”。公子卬曾与商鞅交好，后因商鞅使诈，大败被俘。

[点评26]为官之道。

[点评27]是气派，也是规矩。

[点评28]在写史者眼中，红颜总是以“祸水”的面貌出现的。

[点评29]终归不放心，要试试卫鞅的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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