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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垚更加相信了景岁迟那诗那字所代表的风骨,顿时有些为她被困于这宫墙之中而感到可惜,便道:“岁迟姑娘之后若有空,可多来内文学馆学习,笔墨纸砚我自为姑娘提供上等的。”
“多谢张夫子,只是,我恐怕没有什么机会了……”
“岁迟姑娘可是有何难处?”
景岁迟笑着摇了摇头,未曾言语。
张垚也知自己虽为内文学馆博士,但内廷之事是不被允许多加插手的,也不好再多问,只是心情因此又有些郁郁,只得将景岁迟所需的纸墨准备好,看着她施施然远走。
内文学馆学士岑光见张垚盯着一宫女离去的背影,情绪不佳的模样,只以为他对那宫女有了多余的心思,怕他行差踏错,过来提醒了一句。
张垚却摇头叹息着将手中的宣纸递给岑光,将刚才之事跟他说了一遍。
“我自是不会插手宫中之事,也正是因此,而感到无奈罢了。”
“她字里行间皆是对自由的渴望,但正是这样的人,更容易在这宫廷走上绝路。”
张垚于内文学馆教习多年,自认看透了些宫内宫女们的命运。
岑光看着宣纸上的诗句,忽道:“她姓景,今年落罪的那个景家的嫡长女。”
作为内文学馆的管理者,岑光知道的自然比张垚多。
张垚一怔:“难怪她不曾道出姓氏。”然后闭口不言。
朝中之人皆知此次朝廷清洗内有蹊跷,对于此事皆不敢多言。
景岁迟并不知道她走后发生在内文学馆的这段对话。
刚刚在内文学馆的那番表现,只是她随意的落子布局而已,她不知道自己要在这宫中待多久,但在各方营造一个良好的形象,总是没错的。
有可能没用,但也有可能某一天会发挥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
景岁迟往回走,还未到住处,便先见到了掖庭令王德秋。
“给公公问安。”
“嗯。”王德秋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问道,“去内文学馆了?”
景岁迟低头恭敬回道:“是,病中也做不得太多事情,想着就算是练练字也好。”
王德秋对景岁迟现在的态度很满意,笑道:“早这样多好,白受了这么些罪。”
“是奴婢的错,之前没认清自己的身份,浪费了公公的好意。”
“现在认清了?”
“认清了。”
“认清了就好,认清了才能在这宫里好好活下去。”王德秋又瞥了一眼景岁迟手里的纸墨,继续道,“这书法,这几日练练就好,这些东西你之前学过了也就够了,赶紧将身体养好,你这样貌,练舞才更适合你,也更得皇上欢心,懂吗?”
“奴婢明白,谢谢公公提醒。”
“嗯,去吧。”王德秋摆了摆手。
景岁迟又福了一礼,转身背对王德秋离开,眼底一片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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