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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的日光看着晃眼,其实一丝温度都没有,随便一阵风就能吹散身上的一点点暖意。两个大男人隐约存着找感觉的心思,顶着风到处转悠,也真是够了。常铮很快意识到了吴归舟的意思,转身看向他,自嘲地一笑。
&ldo;看来,又是我在矫情了。&rdo;
吴归舟随意坐上了乒乓球台的边沿:&ldo;不,一直都是我比较矫情,你一般都是奉陪。&rdo;
常铮的笑意愈发淡了下去,良久,还是微微一哂:&ldo;……都到了这个地方了,就不要说这些话了。当年在这儿发生的事情,我没有和你一起承担,始终是我心里的一个遗憾。&rdo;
‐‐何止遗憾。他对这个镇子的厌恶深刻入骨,甚至因此把父母当成了某种缩影,与他们多年不睦,直到方才出门前才算有了些许起色。
陈年旧事,这些年在吴归舟心头早已翻滚过无数遍,所以他想得极清楚,也答得很快:&ldo;你没错,我也没错。只是……人各有命。&rdo;
&ldo;我们之前一起住的时候,我从来没有……你后来以为的那个……看轻你的意思。我其实不明白我们到底在吵什么,但真的吵过之后,就觉得一切都已经完了。&rdo;
&ldo;我知道。&rdo;吴归舟仔细看了一会儿他脸上的惋惜,然后调开视线,云淡风轻地加了一句:&ldo;我也是这么想的。&rdo;
近二十年的缘分,说穿了也就这几句话。
他们早就南辕北辙,并不是因为误会,而是因为话不投机半句多。只怪终局来得还是太晚,其间全是空惦念。何苦。
吴归舟深深地叹了口气,抢在常铮前头,说出了今天他们都放在心上的话。
&ldo;我们从今往后……不必再单独见面了吧。&rdo;
他一向细致入微,常铮太清楚他的性情,听到这儿也全不意外:&ldo;嗯,我们到此为止。&rdo;
一时间,前尘今朝如风一般穿行,相识太久的两个人一齐无话可说。
静了许久,吴归舟忽然笑起来,扭头瞥了一眼常铮:&ldo;……早该这样了。其实我们还有什么话可聊的。&rdo;
怅然是真的,洒脱好像也是真的。常铮用沉默来应对,却拦不住吴归舟聪明太过。
&ldo;你那位……大概也不是会计较的人。你明知道他可以容忍,却不愿做需要他来容忍的事情,可见……&rdo;
吴归舟没有再说下去。
常铮心头发涩,伸手用力揽了一下他,给他最后的半个拥抱。
吴归舟若无其事地对他微笑:&ldo;恭喜你……总算是,找到了。&rd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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