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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一次家庭会议（第2页）

母亲一听我不着急说媳妇来气了，说：“我都六十了，还能活几年，等你炒菜再说媳妇黄花菜都凉了。”

我和五姐就笑。

“妈，您老刚六十，这才开始享福，咋说也得等你孙子结了婚再说那话呀。”我对母亲说。

母亲说：“还孙子呢，连媳妇都没影呢还孙子呢，你先领个媳妇回来再说孙子的事。”

五姐问我：“国华，以后怎么打算的？”

我说：“准备学厨师，干餐饮这一行。”

五姐问：“不打算继续念书了？”

我说：“不念了，咱家有你一个大学生行了。怎样都是过日子，念不念书考不考大学都一样，现在我想把厨师学成了，找个好一点的饭店上班，当厨师挣的钱比现在多，然后再说个媳妇，在城里买个房，把妈也接过去。”

五姐看我不打算继续念书了，对我说：“不管你，你自己决定，学厨师也挺好的，我不反对。”然后说：“妈现在着急你说媳妇，你都二十了，过了年二十一，别人家二十一都结婚了。你学厨师也不耽误处对象，一边学一边处着，饭店服务员不是有吗，不可能都是男的当服务员吧。”

我说：“先不想这事。”

“这是正事，你得放心上。”五姐说：“你这在家里干也没啥出息，既然不想继续念书学厨师没人反对。你出去学你的厨师，家里头不用惦记着，我今年就开始实习了，实习的时候就也有工资，在咱们镇小学实习，天天回家照顾老妈，这你就放心好了。”

我说：“我放心。”

五姐说：“你好几个同学都结婚了，你也该抓紧了。”

是呀，得抓紧了。

九十年代的农村，在我们家那里谁家说媳妇，往少了说也得五万块钱彩礼，一般的都得七、八万。我家困难，别说五万，一万也没有。说媳妇的事在家的时候就和母亲说不用操心，我自己解决。

母亲已经操劳一辈子，不能再让她为我的婚事操心了。

母亲这一辈子不容易。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压根就没年轻过，当我记事的时候起母亲就是一头灰白的头发，整天低着头不停的劳作着。父亲去世的早，母亲拉扯着我们姐弟几个过，日子的艰辛就不用说了。可母亲就是靠她那弱小的身体把我们姐弟拉扯大，姐姐们一个个都相继出嫁，五姐也考上了师范学院。现在母亲老了，该是我们让她省省心，享享福，安度晚年的时候了。

晚上躺在家里的热炕头上真舒服。说实话在城里住了这么多年，总觉着再好的床也不如家里的热炕头舒服，每年回家都要好好睡睡热炕头。母亲说你们那城里都住楼，也盘不了炕，没炕可咋睡。有时候就打趣母亲，说您老要是到城里去就给你盘个火炕，去不去。母亲说不去不去，不习惯，那破城里哪赶得上农村好，还是农村好。

出来打工的时候想等有钱了买个房子，把母亲接到城里来。刚开始的时候是没钱买房子，等后来买房子了，母亲也岁数大了，说啥都不来了。就像今年过年的时候回去看望母亲，母亲的身体硬朗，八十七岁的老人啥毛病没有，说话比我都有气力。和她说跟我去我家过年吧，母亲直摇头，说不去，你那家太小，还是楼上，不方便，要去不早就去了。我说给你盘个火炕你还不去。母亲说盘火炕也不去，哪有家里好，有你五姐在家我哪也不去。

母亲现在享福了。

现在我的家已经走出了第一步，不用再去借钱过日子了，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母亲也不用再那么辛苦的劳作，唯一叫她还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还没说媳妇，还没成家。这个我心里知道。我的打算是拿出几年时间把手艺学成，等攒下些钱再说媳妇成家立业。现实情况就是这样，如果我不出去打工而是在家里务农，那么说媳妇就是件难事，不是没有女的喜欢，而是不可能有人家会把闺女嫁给我，因为我穷。

我从来没都没把家里穷当回事，那只是暂时的，只要干，就一定会改变，会好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穷人，有的只是没心没肺的人。当一个人心里开始贫穷的时候，那就真的贫穷了。

腊月二十九五姐回了婆家，三十是我和母亲我们俩人一起过的。

在家里过年是最好的，因为家里有生我养我的母亲，有我的亲姊姐妹。

大年初二，回娘家的日子，姐姐们都回来了。

大姐老大，在家的时候最受累，吃得苦也最多，所以最有威望，我们都听大姐的。大姐两个孩子，一个丫头一个小子，儿女双全。丫头和小子都长大了，丫头已经处了对象，比我这个当舅舅的都早。

二姐家也是两个孩子，都是丫头，二姐一直想要个小子，可惜没小子命，最后也认命了。我们都说二姐命好，现在有丫头比有小子好，有两个丫头到老了有人养老，要是小子就得要了老命。二姐就说你们都有小子才这样说，要是没小子也和我一样想着要小子。

等到了现在最享福的就是二姐，两个丫头都非常有出息，把二姐、二姐夫他们老两口接到了城里安享受晚年生活。

三姐和四姐家都是一个小子，那时候五姐还没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