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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第1页）

贺兰就这样走进他，没有白马，没有缤纷的花朵，他赤身裸体站在雪中。

朝高景伸出手。

高景在美妙的想象中几欲死了过去，喉咙一痛，他又醒来了，张开一双泪眼，那两点红痣就像他幻觉中的火焰燃烧：&ldo;……嗯?怎么?……&rdo;

贺兰吻了一下他那只脚踝：&ldo;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吗?&rdo;

高景一愣。

他好似有所感想，又想不起来自己还藏了什么。高景记得他还没有向贺兰明月坦诚的有一件事，但他被极乐包裹着无论如何想不起，他的痛苦与凄凉都在过去，哪怕未来也功败垂成，至少这一刻他和贺兰没有分开。

腿被放了下来，贺兰倾身抱紧他，下身依然紧紧地结合着。这姿势维持了一会儿，须臾颈间有热泪划过，迅速变冷，高景茫然地想：他到底怎么了?

贺兰额头贴住那道疤，突然声音颤抖地说：&ldo;我是不是……是不是差点再也见不到你了?&rdo;

是了，疤。

高景想说点什么，又觉言语无力，抬手默默地顺过他披散的头发。

好似又过了很久之后，贺兰明月摸过横亘在他颈间的红痕：&ldo;我早该想到，被用刑怎么会是这样子，这是刀伤，是自己割的吧……你为什么不想活了?&rdo;

那时的场景在记忆中已经变得很模糊，他只记得天兴元年三月的大雪，天光还未大亮，太极殿却被戴重甲的士卒围得水泄不通。母后没有哭，但高晟哭得很厉害，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ldo;不想活……&rdo;高景手指一顿，还未从极致的快感中平复便被问了这个严峻的问题，缓缓道，&ldo;那时太绝望了，好像只有死路才能彻底逃避。我没杀过人，见到自己的血手就抖了，刀被人夺走，没有死成。&rdo;

&ldo;后来又活下来了。&rdo;

如释重负，他听完后竟笑了笑：&ldo;对，后来又活下来了，不想活，可也不想死。&rdo;

&ldo;因为听说我还在吗?&rdo;

他问完，高景没答，含住他的下唇轻轻地吻。

于是贺兰明月就知道了。

夜色越深，他简短地睡了一会儿醒来，忽然发现窗框仍保持着半开姿态。贺兰明月拉开高景环在自己腰上的手，下床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正想关了窗免得黎明风冷，他一瞥之下，星辰稀疏。

孤天中，云散之后朗月缀在一束梨花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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