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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朝间司（第2页）

“哦？难道除了这桌上美味的牦牛肉？还有其他的礼物？”李厚原疑惑，又充满期待。

“李大人，贤弟昨晚抓到了寒川的人。”屠尔默的眼中放出得意的光芒。

“恭喜将军，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李厚原几乎快要站了起来，“半年多了，我们拿寒川问天藏剑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能抓到活人，我们就能顺藤摸瓜，将他们一网打尽。颜西侯一来，就抓到了寒川的人，再下，再敬两位大人一杯！”李厚原瞧也没瞧他们，一饮而尽。

屠尔默大笑：“李大人，昨天我们终于确认了，我们军营内部，确实存在寒川派来的内鬼，他们不仅摸清了靳虎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就连我们人祭的时间和地点都了如指掌，所以啊，昨日贤弟在罗藏岭设了个局，终于有大鱼上钩了。”

李厚原继续笑着对屠尔勒夸赞不绝，但他脑中却在不停运转，知道人祭时间和地点的人不多，包括他自己在内。

正当屠尔默得意大笑时，从堂外突然冲进来一名兵卒，神色慌张，在屠尔勒耳旁言语了几句。屠尔勒脸色大变，将杯子重重砸在桌上。然后冲出了门口。

“贤弟！”屠尔默无法阻止屠尔勒夺门而出。

门外，孟冲笑脸盈盈，戴着一瓶花雕酒进入了营房，还没进门就喊着：“屠将军，抱歉来晚了。”

当孟冲进入正堂，急匆匆的屠尔勒与兴致高昂的孟冲正面相迎，一脸晦涩的屠尔勒一把推开了孟冲，急速迈出了巡营。

孟冲脸上露出极度的不解与惊讶，然后李厚原跑过来，大喊，“还愣着干什么呀？快走。”

“这人谁啊？急着去投胎啊？”孟冲问道。

“哎呀别管这么多了，快走吧。”李厚原拉着孟冲往外面跑。“哎哎，这花雕酒我刚热的，就这么不喝了？”孟冲被拉在后面，脸上充斥着难以理解的怨气。

密牢内，阴暗潮湿的空气令人全身发麻，牢房内没有一丝阳光摄入，中央的火光烘托出恐怖的氛围。孟冲进到这里之后，就闻到了一股令人呕的死鼠味道，虽然他无数次来到过这里，但是眼前这个俊朗的西辽陌生人，让人不寒而栗。

屠尔勒一进密牢，就一个耳光甩在一个禁卫脸上，“怎么死的？你说！怎么死的？”

禁卫马上跪下，颤抖着说：“昨天把他带回牢里，因为他身上的伤口太多了，又是狼狗的抓伤又是刀伤，所以让军医上了点药止了血。血止住之后他就睡着了，我们的人之后一直在这里守着，今天上午正想审来着，没想到怎么泼水都没用，刚开始以为是晕厥了，后来又把军医叫过来，他才确定是死了。”

“混账！”屠尔勒又是一脚踢开了禁卫。“秦天呢，秦天呢，检查尸体了吗？”

“颜西侯，请勿怪罪下人。”刑讯房内发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屠尔勒快步走向刑讯房，屠尔默、李厚原和孟冲等着都跟着进入。

“在下秦天，西辽朝间司司丞，拜见屠统领，参见李大人、孟大人。”

秦天的祖父曾是超度逝者的法师，他总相信，逝者即使无法开口说话，但总在这个世间留下了他的意念，他的思想，留下很多他在生前需要倾诉或者表达的东西，而追寻这些东西，是他所感兴趣的事情。

“秦天，别多礼了，直接说是怎么回事吧。”屠尔默这时倒显得很冷静。

秦天望了一眼眼前这具尸体，双眼紧闭，身材消瘦，安然地躺在床板上。

“是自杀。”秦天淡定地说道。

“不可能，我们带他回来时已经把他的兵刃拿走了，他身上也没有藏任何毒药，他不可能自杀。”屠尔勒斩钉截铁地反驳道。

“司爷，不知道你有没有检查过他的指甲盖。”秦天安然地说道。

屠尔勒大步走向尸体，抓起他的左手，拿起旁边的灯盏，翻开指甲盖，仔细地看着。“这些白色的东西是什么？”

“我检验了昨天你们带回来的另外一具尸体，他的指甲盖上，也有那样的白色粉末。常人无法用肉眼轻易看出来，只有碰到了血液，才会触发毒性。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是边岛幽然谷的碎生粉。碎生粉是天焯派处置犯下了重罪门徒所用，天焯派祖师梁承恩秉承仁爱之心，虽然罪徒该死，但会让他们走得干净，没有痛楚，所以在幽然谷磨制了这种碎生粉，碎生粉一旦进入体内，人就会开始长眠，一个时辰后，就可以安然死去，没有任何痛苦。这具尸体上的伤口太多，他的手只要挨到了伤口，都会把碎生粉送入体内。”秦天说。

屠尔勒扔掉手中的灯盏，拔出腰间金黄色的弯刀，“啊！”他边喊边对着尸体又刺了五刀，李厚原看着眼前血溅四处，赶紧躲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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