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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他对林肯十分无礼，总统来看他，麦克里兰竟叫总统在前厅等上半个钟头。

有一次，他晚上11点才回到家里，佣人告诉他林肯已经枯候数小时，等着要见他。麦克里兰由林肯坐的房间门外走过，不理不睬的直接走上楼，再派人对林肯说，他已经上楼睡觉了。

这件事被报纸大肆宣传，华盛顿人人议论不休。林肯太太泪流满面，求林肯撤换掉&ldo;那个可怕的空谈专家&rdo;。

林肯答道：&ldo;大妈，我知道他不对，但是在这种时候，我不能只顾虑自己的好恶。只要麦克里兰能为我们打胜仗，我愿意替他提鞋子。&rdo;

夏去秋来，秋去冬来，春天又快到了，麦克里兰仍然没采取行动，只是训练人员，举行阅兵和空谈而已。

全国情绪激昂，林肯受尽各方的责难和批评。林肯在发给麦克里兰的公文中说：&ldo;你一再拖延会毁了我方。&rdo;

麦克里兰若不行动，就必须辞职。于是他赶到哈普渡口，下令军队立即跟上来。他计划由奇沙比克和俄亥俄运河运来船只，连接波多马克河的两岸，然后由那个渡口侵入维吉尼亚州。这个计划直到最后一刻，才由于船身的宽度超出6吋，无法穿过运河的水闸，只好整个放弃计划。

麦克里兰把经过说给林肯听，又说浮桥尚未搭好，忍耐多时的总统终于发脾气了，他使用多年在印第安那州乡间的粗鄙辞汇说：&ldo;混蛋，为什么没搭好？&rdo;全国也用相同的语气质问相同的问题。

4月，&ldo;小拿破仑&rdo;终于学大拿破仑向士兵发表一篇堂皇的演说，然后率领12万人唱着&ldo;我留在后方的姑娘&rdo;出发了。

战争已打了一年。麦克里兰夸口说他要立刻解决战争，让士兵回家后还能赶上种谷物和玉米的时间。

林肯和史丹顿也乐观地拍电报给各州州长，叫他们不必再接受志愿军，结束征兵处的工作，卖掉里面的公物。

腓特烈大帝有一句军事格言是：&ldo;认识交战的对手&rdo;。李将军和史东威尔。杰克逊完全了解他们要对付的是一位多么优柔寡断的&ldo;拿破仑&rdo;‐‐这位&ldo;拿破仑&rdo;胆怯、小心、呜呜哀啼，从未上过战场，因为他看到血就受不了。

于是李将军花3个月的时间，慢慢潜行到李其蒙。等麦克里兰走得好近，近得连教堂的时钟敲几响都听得见的地方。然后突然发动一连串猛烈的突击，7天后就逼得麦克里兰退回炮艇难避所，军队折损了15万人。

麦克里兰所谓的&ldo;大计划&rdo;就如此沦为一场惨烈的败仗。麦克里兰照例责备&ldo;华盛顿的那些叛徒们&rdo;派的人员不够。他们的&ldo;怯懦和愚蠢&rdo;使他&ldo;惨败&rdo;。现在他对林肯和内阁阁员的憎恨似乎比对南军的轻蔑还要强烈多了。他指责他们的行动是&ldo;有史以来最可耻的&rdo;。

麦克里兰的兵力比敌人多，还一再要求增兵，增兵。他要求再加1万，然后要求5万，最后更要求10万。他知道不可能，林肯也知道不可能。林肯说他的要求&ldo;简直荒谬&rdo;。

麦克里兰拍给史丹顿和总统一封无礼的电报。他像疯子咆哮一般，指控是林肯和史丹顿摧毁了他的军队。电报员甚至不肯拍发他这封无理的电报。

国民恐慌了，华尔街混乱，国家前途一片黯淡。消瘦又憔悴的林肯说：&ldo;我简直是世间最忧伤最绝望的人。&rdo;麦克里兰的岳父，亦即幕僚长pb马西说：现在除了投降没有别的办法。林肯气得满面通红，把马西找来，对他说：&ldo;将军，听说你用了&lso;投降&rso;一辞。这是不宜跟我军连在一起使用的字眼。&rdo;

盆底塌了总统在卧房内踱来踱去，猛喊道：&ldo;输了！输了！一切都完了！&rdo;林肯在纽沙勒得到的经验告诉他：租一栋房子、办些杂货很容易，可是要由此赚钱却需要一些他和那位酒鬼合伙人都欠缺的才能。这几年的战争更证实了，要找50万敢死的士兵，1亿元购制步枪、子弹和军毯的经费倒还容易，可是打胜仗需要好的领导人才，那简直不可能找到。林肯叹道：&ldo;军事全靠一个主宰的人物！&rdo;

所以他一再下跪，求上帝给他一位罗勃。e李、约瑟夫。e强斯顿或史东威尔。杰克逊之流的人才。他说：&ldo;杰克逊是个勇敢、正直的军人。只要有这样的人来领导北军，国家就不必受这么多灾难了。&rdo;

但是哪里找得到另一个史东威尔。杰克逊呢？谁也不知道。在爱德蒙。克拉伦斯。史台德曼所写的一首诗中，每节末尾都以哀求的口吻说道：&ldo;亚伯拉罕。林肯，给我们一个人才吧！&rdo;

这不只是一首诗中的叠句而已。这是流着鲜血，心情纷乱的全体国民的心声。

总统看得流下泪来。两年来他一直在寻找国家所渴求的将领。他曾把军队交给一位将军，由他带兵去白白送死，搞得三四万名寡妇和孤儿们在各地号哭。于是原来的将军被撤职，又换上另一位同样差劲的将军，再牺牲一万人。林肯则穿着晨袍和毛拖鞋，整夜踱来踱去，当报告送进来的时候，他一遍又一遍嚷道：&ldo;老天！国人会说什么？老天！国人会说什么？&rdo;接着再换一位将军指挥，无谓的牺牲依旧继续下去。

某些批评家认为麦克里兰虽然一再出错，出奇的无能，也许还算是最好的&ldo;波多马克军&rdo;司令哩！其他的人就更不像样了。麦克里兰失败后，林肯试用约翰。波普。波普在密苏里作战时表现甚佳，曾攻占密西西比河的一座小岛，掳获好几千敌军。他有两个特点和麦克里兰很类似：相貌英俊，喜欢夸口。他自称司令部就在他的&ldo;马鞍里&rdo;，还发布了许多夸张的文告，不久人家就叫他&ldo;爱发文告的波普&rdo;。

&ldo;我由西部前线来到这儿领导你们，我在西部作战时，和敌人近得随时看得见他们的背脊。&rdo;他以这句话展开对士兵的第一篇演讲。接着他指责东部的军队不作战，暗指他们都是懦夫，最后更夸口说他将要创下军事的奇迹。这番话使新司令像三伏天的花背响尾蛇一样惹人厌，军官和士兵都讨厌他。麦克里兰对他的恨意尤其浓。波普是来取代他的，麦克里兰比谁都清楚‐‐他已经写信到纽约谋职了‐‐他醋劲极大，对波普又羡又妒。波普率军进入维吉尼亚，大战就近在眼前，他必须尽可能掌握兵力。林肯把波普拍来的电报拿给麦克里兰看，下令他火速派军支援波普。麦克里兰服从命令吗？不。他申辩，拖延，抗议，借口不断，召回已经派出的部队，&ldo;用尽各种恶毒的巧计，使波普得不到增援。&rdo;并且说：&ldo;让波普先生自己解围吧！&rdo;

直到他听到南军的炮声时，他还想留下3万兵力，不赴前线援助。于是李将军在&ldo;牛径溪&rdo;旧战场击溃了波普的军队，伤亡惨重。联邦军再次惊慌奔逃。第一次&ldo;牛径溪&rdo;战役的情形重演：伤亡溃散的败兵再度涌进华盛顿。李将军乘胜追击。连林肯都以为首都要失陷了。河上的炮艇，华盛顿的所有雇员‐‐包括平民和政府人士‐‐都奉召武装保护都城。战争部长史丹顿吓慌了，打电报给六州州长，求他们用专车把所有的民兵和志愿军送来。酒店关门，教堂响起钟声，大家跪地哀求上帝保卫都城。老人和妇孺恐怖兮兮地逃亡。马蹄与车辆的声音在街上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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