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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约而同的,楚瑜和盼春皆认为这病是装出来的样子:一点风寒不至于如此,这丫头看起来简直就快死了。
玲珑挣扎着想要起身,&ldo;劳动夫人大驾,婢子愧不敢当……&rdo;
楚瑜一个眼色,盼春忙上前按着她,&ldo;你有病,就别勉强了。&rdo;
玲珑感激的望着她,可惜并未在对方脸上得到应有的回应‐‐盼春勉为其难搀扶着她,实在懒得敷衍微笑。
玲珑亦不介怀,依旧感激涕零面向这一对主仆。
楚瑜不动声色打量着她,见她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虽在病中,亦有几分楚楚可怜的韵致。
楚瑜心头莫名烦躁,半晌才整理好思路,佯嗔道:&ldo;你这丫头忒傻,自己的身子不知道爱惜,若非南嬷嬷特意告知,我还未必知道,岂不耽搁了诊病!&rdo;
玲珑哽咽流涕,&ldo;只要夫人您平安无恙,婢子纵然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玲珑不过贱躯一副,怎比夫人您千金贵体,纵然一命换一命,婢子也觉得值了!&rdo;
表演得可真像那么回事!
楚瑜忖度着,她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出,不外乎求名或者求利,名她如今已有了,若还不知足,多半是利字头上还差点,因道:&ldo;难为你一番辛苦,我自然也不能亏待你,盼春,等会儿你将妆台上那副头面取来,正好给玲珑姑娘做添妆。&rdo;
反正是朱墨的银子,楚瑜花起来并不心疼。她按了按玲珑的手背,温言道:&ldo;你是林尚书府中出来的,让你留在这里是委屈了你,若有看得上的人家,只管告诉我,我定会让老爷给你寻一门好亲事。&rdo;
她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试上一试,玲珑一听果然急了,忙忙掀开被褥,匍匐在地道:&ldo;夫人,婢子不愿离开您,也不要什么财物,只求终身服侍您和老爷,婢子便觉得心满意足了。&rdo;
她仰起一张清丽面孔,眼圈微红,眼角含泪,看得人我见犹怜。
楚瑜心中默默念叨:果然来了。她抬手笑道:&ldo;这可奇了,哪有人甘心一辈子为奴为婢的,还是你志不在此,其实另有所图?&rdo;
她紧紧盯着眼前这副娇媚面相,意思要迫她说出真话来。
第17章
玲珑含着两泡眼泪,仿佛楚瑜说的全是诛心之语,而她则受了莫大的委屈。她几乎泣不能声,&ldo;夫人为何会这么想?婢子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rdo;
她下意识里想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惜还没来得及以头抢地,就被盼春眼疾手快拉住了。
楚瑜陪她演这场戏,实在已很不耐烦,她本就不是耐心充足的人,这个玲珑偏扭扭捏捏,装腔作势,楚瑜不悦地道:&ldo;你不把心里话说出来,我如何能知道?&rdo;
玲珑见她耐性渐失,唯恐把好事搅黄了,怯怯的低了头,细声细气道:&ldo;婢子哪敢有所求呢?即便想寻个依靠,也只在老爷和夫人身上罢了,名分是一概不敢肖想的……&rdo;
说不敢想,其实就是变着法儿的讨个名分。楚瑜本就对她疑窦颇多,听了这番话,无疑佐证了之前的猜想:这丫头是真的心比天高。
她敢大胆向自己讨封,究竟是她痴心妄想,还是早就与朱墨暗通款曲,只碍于自己这正妻的身份?楚瑜心里都烧起来了,朱墨这些日子对她呵护备至,若暗地里还和这丫头勾勾搭搭,无疑是在楚瑜宝贵的自尊心上重重踩了一脚。
呸!她对朱墨也只比之前多了一点点喜欢,还谈不上情意不情意的,何苦因为一个奴婢自乱阵脚?
楚瑜暗骂自己沉不住气,取茶润了润喉咙方问道:&ldo;你为何不直接问老爷,却来找我呢?&rdo;
玲珑低声下气的道:&ldo;大人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这种闲事?玲珑不得已,只好斗胆求夫人赏个恩典,好全了奴婢一桩心愿。&rdo;
她终于说出真实目的了。
楚瑜静静的考虑了一会,睨着她道:&ldo;你果然不计较名分?即便只是个通房,你也愿意么?&rdo;
还真只是个通房呀?玲珑一阵惊讶,见楚瑜死死盯着她,忙低下头道:&ldo;婢子不敢计较,只求夫人施以援手。&rdo;
她心里暗暗气苦,要是连个姨娘的名分也挣不到,那可真是落人笑柄了。这位夫人看着善良温厚,怎么说出的话却句句闹心呢?
正欲施展手段让楚瑜尽力帮她,楚瑜却已然起身,淡淡说道:&ldo;你好好养着吧,等会儿赵大夫会过来,让他给你好好瞧瞧,别落下什么病根。&rdo;
不过一愣神的功夫,楚瑜已脚步蹭蹬的离去了。
她心里着实有气,一半是恼恨玲珑的鬼心眼,另一半则是针对朱墨的‐‐他要是生得丑一点,笨一点,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其实她本不用这么生气的,每常听那些丫头婆子们私底下说起,谁家的爷们不偷腥,就连她大伯父,那冠冕堂皇的君子人也还在外头和几个花娘交好呢,何况朱墨的名声还很不好听,何况玲珑还是他自家府里的丫头。
不过,两人果真如她猜想的那般么?楚瑜愈想愈是心乱,她觉得这场气生得好没来由。
可她偏偏就是要生气。
朱墨华灯初上时方回,得知楚瑜晚膳也没吃,便立刻进房来看她,问她为何不肯吃饭。
楚瑜面对着墙壁,用被子团团裹着自己,闷声闷气说道:&ldo;病才好,没什么胃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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