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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高方清却是眼尾上挑,笑了起来:“这话谁说我都有可能信,唯独从王爷嘴中说出来,我是半个字也不敢信。”
一个从出生起便被先皇当作守护赵家江山的怪物来培养,连个正常人都不算,又怎么可能是寻常世人?
沈时砚置若罔闻,淡声道:“你今日所为,无非是为了防止本王前去拦截皇城司。”
高方清也没指望这个浅显的事情能瞒过沈时砚,坦然道:“没错。”
沈时砚面上神情渐渐冷下来:“那你为何还要与她说些不该说的事情?”
高方清丝毫不慌乱,轻松地耸了耸肩,承认道:“你既然把她留在身边,这些被她所知,便是迟早的事情。”
“有多迟,有多早,那都是本王自己的事情,”沈时砚道,“与你有何干系?”
高方清微微一愣,而后忍不住感慨。
从某些方面来说,顾九和沈时砚的确是同一类人。
被不需要,被残忍地丢弃,最后兜兜转转,却还要被制造这些苦难的始作俑者榨干最后一丝利用价值。
沈时砚看着他:“你如今的所作所为,有违我们事先所约之事。”
高方清回以一笑,有些歉意道:“道尽途穷,实乃无奈之举。”
他道:“高世恒再胡作非为,如今那副模样,已算是遭了报应。我祖父心疼不已,所以我必须救他。”
一语未了,又有人从院外跑来,低声在高方清耳边道:“人已被救走。”
闻言,高方清算是彻底松了口气,他拱了拱手,客气道:“若是没什么事情,王爷,我就不送了。”
沈时砚并未动,目光淡然,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默了片刻,他才缓缓道:“三年前许薛明在转去皇城司的途中,被一群黑衣人拦截,自此,他下落不明。”
高方清神情微僵。
沈时砚继续道:“而如今,高世恒在转去皇城司的途中,亦被一群黑人拦截,却与之相反,不是劫囚,而是劫杀。自此,他命丧贼手。”
他顿了顿,嗤笑一声:“转去皇城司是假,让高世恒借此假死逃命才是真。如此,府衙再无法追究其之罪,方能一劳永逸。”
沈时砚真诚地评价道:“高少卿,好算盘。”
高方清心底咯噔一下,隐隐升起不安。
沈时砚是刚才听到的,还是……事先便已经猜到了他的真实目的?
高方清面上虚伪的笑意尽数敛去。
如果是后者。
他不觉得沈时砚会无所作为。
沈时砚静静欣赏着高方清的神情变化,心情大好,是以,便也施舍了些耐心,让他心中的不安落了实。
他道:“你既然知道本王不是良善之辈,且城府极深,又怎敢如此确信本王明知你意欲为何,还什么都不做便赶来此处?”
高方清脸色骤然一变。
他彻底明白过来了。
他以为今日是请君入瓮,可沈时砚玩的却是将计就计。
劫走高世恒的黑衣人并不是皇城司,而是沈时砚的人!
高方清顾不得与沈时砚虚与委蛇,当即唤来驻守在院外的众人,前去营救高世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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